前面扔车和人是往前甩的,她拉住车又向后抡,同时自己坐在用头发编织的、捆绑在车上的秋千上,借用反作用力向前荡去。
因为异能力范围限制,她反而要贴紧魏尔伦,否则就不能起到效果。
爱绮在半空的时候就跳下来,从天而降。
而在魏尔伦眼里,是很少见到这样的场面。
毕竟很少有人吃了他一记杀招后不想逃跑,还反过来靠近自己的。
那是从天而降的少女,穿着以白色为主调、紫色和烫银点缀的洋服,裙面印有油画风的图案,魏尔伦不认识图案上讲的故事,却莫名觉得这是该裱在类似教堂一样地方的风景。
洋服后摆和腰上是设计好的层层堆叠的白纱,在空中飘起来。
少女的样貌也不得不让人赞叹。五官逐渐显出锐利的轮廓,却又被柔和所包裹,微弱的矛盾感令人着迷,她面无表情,眼眸里又好像藏着波澜,与她水色如同大海、在空中飘散的长发一样。
是怎样神圣的风景,魏尔伦来不及感叹,只有一瞬的失神。
在那一刻她仿佛真的是从天神降临。
“好吧,”魏尔伦露出兴味的眼神,右手起势,“让我看看你打算怎么……嗯?”
爱绮确实是要降落的,但她下落的目标精准地定在了魏尔伦身上。眼看两人越来越近,她手一伸就扑过去抱住魏尔伦的腰,把整个人的重心都放在他那里。
标准地投入他的怀中。
恐怕对方也是从没见过这样的路数,本来一个人下落的惯性于魏尔伦来说并不算什么,可爱绮的“突然袭击”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反而还倒退一步,背部抵到了墙。
爱绮比他矮太多,堪堪能达到他胸口的位置。
魏尔伦:“……这是什么投降的新招式么?”
“不,”爱绮抬头,露出一个邪性的笑,“是我进攻的新招式。”
多亏了兰波异能力给她的灵感。【诚如神之所说】虽然范围小,要爱绮和他这样抱住才能生效,但它是可以分别针对空间和个人的。
还记得兰波说过什么吗?
——“我的异次元空间内不受物理法则的束缚。”
生死之际,爱绮终于懂得了【诚如神之所说】的用法!
那就是在她的范围空间内,制定新的规则!
第一步,限制魏尔伦的武力。
“从现在开始,这里没有重力。”她的语速很快,又很果断。
要怎样形容这种变化呢?
异能力的效果堪堪覆盖住他们两人,所以所谓漂浮在空中的失重场景是没有的,只有他们的头发、衣摆浮动,很是奇妙。
这不过是空口说大话,魏尔伦想。毕竟从那晚侵入翻到的情报来看,森茉莉只不过是拥有头发异能的人,或许会棘手,但实力绝在他之下。
他觉得可笑,于是按住她的头顶,本想以最原始的方式——即用重力碾压致死对方。
五秒过去,森茉莉毫发无伤。
“……怎么可能?!”
魏尔伦终于发现他的异能力消失了,背后紧挨的墙面也丝毫不受重力影响,按照以往早就开破裂坍塌,顿时大惊失色。
毕竟那是他从苏醒开始就拥有的力量,使用至今,已经与他的躯干、四肢融为一体。现在重力的消失,就好像把他身上的肉给挖走,莫名的空虚与无力袭来。
等到手指传来疼痛的讯号,魏尔伦才发现另一只手扣在墙上不自觉使力,却无法撼动墙面分毫,以往他所嘲笑的那些被杀死的人的弱小,竟然和自己原本的力量是一个水平。
心态崩了?
也不至于,他见过太多的血色,阅历让他绷住了面子。
“不,不对。这应该是那个太宰治的力量,难道说你男扮女装?”
爱绮:“……”
算了,总比他发现范围限制好。
第二步,禁锢他的行动。
她现在可是拥有可以举重两百公斤的力量,对付成年男人也不在话下。
不过鉴于魏尔伦勉强可以称作中也的哥哥,爱绮不想弄得太过火。至少也不能打脸,那张脸真的很容易让她想起中也,年龄的成熟让她莫名代到几分。
也不能让他昏迷,因为还得把他心甘情愿给拐回家。
就看这一小时了。
决定好后,爱绮一只手仍然紧紧揽住他的腰,然后一发冲拳直击小腹。
“呃……!”
魏尔伦弓起腰,艰难地咳嗽。一招最简单的拳头就能让他这么狼狈,眼底除了不可置信还有一丝温怒,那是被冒犯的怒气,也是在这时候他发现自己与森茉莉之间的战斗居然要用肉搏来解决。
“你以为没有异能力就能扳倒我吗——”
手已经握成拳头,暴起青筋,挺直腰,再带着拳头前倾出击。
“当然不止,”冷静躲过他的拳头,凌厉的拳风竟然在爱绮脸颊的一侧留下细微的伤口,很快就有血珠冒出来,“所以我还准备了——”
小腿蓄力,往上一跳。
同样带着怒气,爱绮用额头狠狠往他头上一撞:“重量级头槌!”
……
也许在外人听来,也就是一道沉闷的“咚”的声音。
更大、更为震耳的声音却由骨头传导,除了爱绮和魏尔伦没人知道那是多么的骇人。
同时,因为魏尔伦是背靠墙面站着,被爱绮用头槌攻击后反射性地仰头,后脑勺也与墙面撞了一把,可谓是前后夹击。
他后面再回想起当时,很难形容那种撞击的声音。
像是一口铜钟被撞击,也像是铜锣唢呐在呐喊,周围像是有一百个队伍叫你去吃席。抬头有乱舞的星星,闭眼是麻人的啃噬,眼前的黑不是黑,眼前的白不是白。
疼痛难忍,思维混乱,天旋地转,最终骨气还是没能抵挡这种折磨——
魏尔伦腿一软,滑坐在了地上。
所有硬抗变成一滴生理性的泪水挂在眼角,十分可怜。
这就是能举重两百公斤之人全力一击的恐怖。
不过,爱绮有刘海,在撞上去的时候就火速保护住她的脑袋,所以她只是有点头晕。
见魏尔伦滑坐在地上,她顺势也单膝跪下,双手从他的腰旁两侧穿过,一个墙咚,两人的位置颠倒。
变为爱绮在上,魏尔伦在下。
她把这个男人反过来禁锢于自己之下。
“真是难以置信,”她恶劣地,“你在几分钟之前还要杀死我。”
“现在看看是谁蜷缩在墙角里,像只颤抖的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