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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9(我是这么过来的...)(1 / 2)

露水的夜 明开夜合 2005 字 2021-11-22

#49

南笳按着要被风吹翻的帽子,另一只手揪住羽绒服的领口,脚步飞快。

周濂月的脚步声跟在她身后。

不是没有请过其他人去家里,这个其他人里面包括瞿子墨,

但第一回有做贼的心虚感。

期望娱记们也好好过节,无人偷拍。

虽然涉及到周濂月,大抵拍什么内容最后都会被公关掉,但照片或许会经手关姐,她不想同关姐说明她和周濂月还无法定义的关系。

一直进入小区里面,南笳才放松神经。

她从背包里找出楼下的门禁卡,靠上去“嘀”的一声刷开。

这小区是香港开发商做的楼盘,南笳跟朋友吐槽过,一楼大堂装修得太富丽堂皇,像是酒店大厅。

进电梯,南笳按楼层,往镜面的轿厢四壁看一眼,那里面映衬出周濂月穿着黑色外套的孤直身影,在他眼镜后的视线即将与镜面中的她相汇的一瞬间,她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

穿过走廊,到门口,按指纹解锁。

兴许手指太冷,没感应上,第一时间没有解开,发出两声刺耳警报。

南笳急忙改换输入密码,这一回成功解锁。

她推开门,一手去按门边按钮,暖白灯光泻落,扑面而来的还有一股掺杂海盐香味的暖气。

南笳一脚蹬了靴子,摘下口罩,往玄关桌上一扔。

那上面有只黄铜的盘子,放了钥匙、打火机等零碎物件。旁边一瓶插了藤条的无火香薰,海盐的气息就来自此处。

南笳摘下帽子,顺便打开了玄关壁橱的门,“要帮你把外套挂起来么?”

周濂月脱了外套,递给她。

她抖一抖,自壁橱里取出一只木质衣架,撑起大衣,挂进去,而后弯腰,从下方一只藤编储物篮中,拿出一双未拆的一次性布拖鞋,递给他。

紧跟着,她才脱下自己身上的羽绒服,也挂进了壁橱里。

周濂月在她关上壁橱门之前看一眼,两件衣服挨在一起,部分交叠。

最后,她才在穿鞋凳上坐下,一把扯掉了脚上的袜子。

表情有种解脱感。

周濂月垂眼看,她踩在木地板上的脚,脚背苍白,青蓝色的血管亦清晰可见。

南笳靸上棉拖,往里走,叫他去沙发上坐。

她自己走进厨房,接了一壶水烧上,而后叫他稍等,她去换一双袜子。

周濂月跷腿坐在沙发上,打量四周。

上一回来过,是在一年多以前,他还记得那个阳台。

那时候南笳刚搬过来不久,四下堆着许多还未拆封的纸箱,整个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人气。

但经过一年多,这个空间满是她的痕迹,鹿头形状的台灯,地毯上散乱堆放的书籍,放在茶几上玻璃托盘里没吃完的黑巧克力……

家里没有圣诞树,但茶几上有一颗圣诞树形状的水晶球。

周濂月拿起来瞧了一眼,将其倒转再放正,水晶球里开始下雪。

南笳进去了好一会儿,方才出来。

脚上换了一双红绿配色的毛线袜,手里拿着两份包装过的礼物盒。

她走过来,递给周濂月,“薄的这个给你的,厚的这个麻烦带给周浠。”

周濂月接了,“能拆吗?”

“能——你先拆,我去倒一下水。”

南笳去了趟厨房,紧跟着端出两杯热腾腾的冷萃红茶,递一杯到他手边。

周濂月已拆开礼物包装,那里面是一片dvd,拿透明壳子装着,正面空白,没有印刷任何内容,只有几个签名。

南笳解释说:“是《胭脂海潮》在北城大剧院演出的官摄视频,蓝光高清的。陈田田,还有其他几个主演都签了名。没对外发售,就内部压制了一些做纪念。我找田田多要了一片……”

“很有纪念意义。”周濂月顿了顿,“你也签个名?”

“这不是我首演的那场。”

“我知道。”

南笳笑了声,起身去书房找了支签字笔。

她蹲在茶几旁,将碟片拿过来,找一处空白的地方,签上自己名字。最后那下笔尖挨上了手指,她签完之后,抽了张纸巾擦了擦。

她转头,盯着周濂月将dvd装回盒中的动作,“其实,那天我没想到你会去看演出。”

周濂月缓声说:“我也没想到。”

他将透明塑料的盒子拿在手里,捏住了一角,在另只手的手掌里轻拍了一下,“你想把鱼缸里的金鱼塞进喉咙……”

南笳一震,睫毛微颤。

她缓缓抬眼,他也正看着她,目光幽深。

他问:“后面是?”

南笳像是身不由己,喃喃地说:“……你想生吞所有的玻璃弹珠,你拿手触碰发烫的电灯泡,你把自己沉在浴缸想象那是海。你用完他送给你的口红,你读他给你写的信,你拨打空号的电话号码……他不会回来了……”

周濂月声音平静而低沉:“我是这么过来的。”

“什么……”南笳出声即顿住。

我是这么过来的。

在这些细碎、微末而不绝的痛觉之中。

南笳无由的几分焦虑,几分手足无措。

周濂月瞥了她一眼,只沉默一霎,便抬腕看了看手表,“还出去吃东西吗?”

南笳回神,去看墙上的挂钟,“……好像时间已经不早了。”

周濂月端起那茶杯喝了口红茶,便准备起身,“那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哎……”

周濂月动作一顿,看她。

南笳笑了声,“外面太冷了,实在没有再出去的动力。你要吃馄饨吗?速冻的那种。”

他盯着她的目光一时意味极深,“都可以。”

南笳回避去探究他的视线,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她一个纯粹的厨艺白痴,只有速冻水饺与馄饨百分百不会翻车。

拿锅接上凉水,馄饨丢下去,等水烧开转小火,一会儿就可以出锅。

汤是拿料包调的,沸水冲开即可。

就这么简单几步,南笳都有些手忙脚乱。

周濂月端着茶杯倚在门口,也不作声,就看着她。

南笳捋了一把头发,将燃气灶火力调小,随口问道:“你不是在国外读的大学,那你读书那会儿,吃饭一般怎么解决的。”

周濂月淡淡地说:“自己做。”

南笳惊讶地转头看他,“你?”

这比周濂月为了她跟朱家闹掰更难以想象。

周濂月说:“有这么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