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闭的空间，沈淮颜值和气场的冲击力更强，他只是站在这里就紧张得冒汗了。
这可是沈淮的保姆车啊。
“坐吧。”沈淮说：“你是不是很怕我？”
“不是！”梁扬忙说，不能说是怕，就是很复杂。
他支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沈淮认定他是在怕，他想了想，说：“上次我那么说你确实不妥，你才十九岁，演不出细腻很正常。”
梁扬确实有被他安慰到，心里的大石头卸下了，可他转念一想，不对啊。
“可你十九岁的时候就演了那个出圈的白月光了，多少人因你细腻的演技哭泣呢。”
沈淮慢吞吞地喝了一口红参水，细长的手指在纯黑磨砂质感的保温杯上摩挲，强烈的黑白对比格外吸睛。
他掀开眼皮看向梁扬，“你别跟我比。”
梁扬：“……”
他被沈淮无比好看的眼睛看得僵住，又被他淡淡的一句话震住。
他不知所措，眼睛再次无法对上沈淮的脸，移到沈淮胳膊上，“咦，沈老师，你换了身制服吗？”
原本那身制服在他们拍戏时，胳膊上蹭到了水，这套干干净净，一点水渍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这句话刚说出口，梁扬感觉沈淮的身体好像僵了一下。
“别转移话题。”沈淮说，从旁边的小桌上拿起剧本。
一看到剧本梁扬就老实了，忙像小学生面对老师一样打开剧本低头看。
没看到沈淮用力咬了下唇，眉头微蹙。
阿童看到了，他想了想，拿了个抱枕放到沈淮腰后。
沈淮：“……”
为了证明自己不需要，他把抱枕扔到阿童怀里。
沈淮给梁扬讲了十几分钟的戏，又让梁扬演了一遍，这才点头。
见他点头，梁扬一下就开心了，也变得轻松起来，临走时他问沈淮：“沈老师，你知道我是哪个学校的吗？”
沈淮笑了一下，“我怎么知道？”
梁扬开心地说：“我是晋大的！”
沈淮脸上的笑僵了一下。
梁扬以为他是在惊讶，更开心地说：“我这学期选了沈教授的课。”
阿童立即抬头看向他。
梁扬敬佩地说：“沈教授真是位淡泊名利，沉心搞学术的好教授，他有一个这么出名的儿子也从来都不提一下，有人问他还会严厉地呵斥。”
阿童看了沈淮一眼，大力地拽着梁扬向车外走。
梁扬一头雾水地被拽出车外。
阿童问他：“那个沈教授真的一次都没提过沈淮吗？”
梁扬点头，“他不提，也不让别人提。”
梁扬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那是他亲眼所见，印象很深刻。
是在选沈教授的第一节课时，有个女生应该是沈淮的粉丝，是非常喜欢那种，控制不住在课间休息时问了沈教授一句沈淮的事。
平时就有些严厉，但看起很儒雅的教授，脸色一下变得特别可怕，当着阶梯教室里一百多个同学的面把那个女同学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直到那个女生哭了才停止。
重新回想当时的情况，梁扬觉出点异常，难道不是他想的那样？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他不安地问。
阿童冷冷地哼了一声。
他做沈淮助理四年了，这四年沈淮一次没回过家，包括过年的时候。
沈淮总说自己忙，他有时候确实忙，大年三十还在剧组拍戏，可只有一年是这样的。
他不爱参加综艺，连春晚这种每年都拒绝，有两三年其实是空闲的，他会一个人待在家里，要是时间多一点，他会出国去玩。
阿童一直觉得有点问题，果然。
什么破教授！
阿童在心里骂了一句，脸皱成一个包子。
阿童和梁扬下去后，沈淮向车窗外看了一眼，竟然看到左彦明的车还没离开。
好像是注意到了他，手机上跳出一条封凌的消息。
封凌：[那个梁扬在你保姆车里待了22分钟。]
沈淮：“……”
他略一扬眉，哭笑不得地打字：[他就一小孩，这你都要吃醋？]
封凌坦诚地默认沈淮的话，并订正沈淮：[他一点都不小了，他那个和他一样大的队友已经让粉丝塌过一次房了，我看他可喜欢你了。]
沈淮：[别胡说，那算什么喜欢。]
封凌恨不能把[淮水之舟]群里梁扬的发言截图给他看。
这么想着点开群，发现梁扬又发言了。
[啊啊啊啊沈淮要给我讲戏怎么办！]
半个小时前的发言，没人理他。
刚才他又发了一条。
[啊啊啊沈淮太厉害了！他讲戏比导演还好！我瞬间觉得我演技提升了一个leve！]
封凌咬牙，之前都不给余奕辰讲戏，到这里第一天拍戏就给梁扬讲戏了？
他盯着那条消息时，群聊天页面里新跳出一条消息。
[我好像说错话了，很严重的话，沈淮可能生气了，怎么办呜呜呜。]
刚才他炫耀时，没一个人理会他，这句话一出立即跳出很多人，各种问他是怎么惹沈淮生气的。
有几个人蔫坏，打着给他出主意的旗号问，梁扬一开始说了他提了沈淮的爸爸，后面应该是意识到什么，不管别人怎么问都不说了。
封凌微愣，他打开和沈淮的聊天界面，沈淮那几句话语气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他还是不放心，对梁扬发了个好友申请。
正值午饭时间，一直捧着手机的梁扬很快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封凌略加猜测，对他套话。
封凌：[你也是提沈教授惹沈淮生气的吗？我和他拍《青霄》时也是这样的，他和沈教授关系不好，不能提。]
梁扬一听他这么说，就把事情都告诉他了。
封凌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抬头看向沈淮的方向。
前面的左彦明说：“封总，我们必须得走了，在这里停了太久了，容易引起别人的疑心。”
见封凌还和刚才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边，左彦明硬着头皮说：“我晚上再来接沈淮，你们在酒店就能见面了。”
“走吧。”封凌低头给沈淮发消息时说。
封凌：[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沈淮：[松鼠鳜鱼，碧螺虾仁，蟹粉豆腐。]
这次沈淮没跟他客气，直接点了三道菜。
封凌看了一眼，胸口有点闷，心上又有点软。
这三道菜都是他很少见沈淮吃的，沈淮的家乡菜。
沈淮给封凌发完消息后，差不多到拍戏时间了。
梁扬这次表现不错，拍了两遍就过了，剩下的和别人的戏份拍得也很顺利。
当天晚上拍完戏后，左彦明又开车来接他。
封凌和左彦明住在另一家酒店，这次把他和左彦明、阿童都一起叫到他房间吃晚饭。
沈淮点的菜做起来没那么简单，除此以外他还做了其他四道菜，加上各处买菜差不多准备了一下午。
阿童吃得特香，也不说话就埋头大口吃。
左彦明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没想到封总竟然会做饭，还做得这么好吃！”
封凌笑了一声，给沈淮舀了一勺沾满蟹肉汁的豆腐。
嫩嫩的豆腐上裹着鲜香的蟹肉，微微烫地在口中抿开，滑入胃中，全身盈满暖暖的满足。
沈淮眨了下眼，看向封凌，见他正笑着看自己，眼里满满的专注的欢喜。
沈淮咬了下筷子，忽地侧开头。
他夹了一筷子桌上唯一的辣菜，又喝了一口水，顺理成章地咳嗽起来，咳得眼角泛水光。
吃完饭，阿童和左彦明一起收拾了桌子，又跟左彦明一起去他的房间了。
沈淮知道做那一桌子菜很麻烦，不知道为什么在封凌今晚有点不一样的注视下，他有点说不出感谢的话。
干脆坐到封凌的腿上，勾住他的衬衫领口。
封凌移开他的手，把他转了个身，从身后抱住他，“沈老师，元旦有什么计划？”
明天封凌就要走了，在计划下一次见面。
沈淮恍然，原来元旦没几天就要到了。
“我看了拍摄计划，那天没戏。”封凌问：“沈老师，我们一起回家行吗？”
沈淮侧头看他，“贺家？”
“也行。”封凌想了想说，虽然他不太想回去，但人多确实热闹。
听他的意思，原计划不是回封家？
沈淮看向他，“你想去哪里？”
封凌沉默了下，“就贺家，沈老师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吗？”
沈淮：“行。”
他正好想去一趟，把贺清渊解决一下。
封凌第二天夜里就离开了。
沈淮以为他来这里想做很多事，而实际上除了在车里那次比较激烈，他什么都没做，大部分时间用来给沈淮做饭了。
这样，等他走后，沈淮反而生出浓烈的不舍。
他走时，就好像把沈淮好不容易生出的一点柔软的温暖带走了。
沈淮用了点心，不仅帮梁扬，帮导演，还帮其他演员，拍摄比预计顺利太多，元旦沈淮多了一天休息时间。
这次他没有隐瞒封凌，[我马上登机，请提前接男朋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