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的恨意几乎化作了恐惧的实质,如同坚强将顾闻西牢牢的包裹。
曾经所有的改变宽容疼惜都化作了毁灭。
情动之中,塞壬扯掉了白布,但是却选择了更加恐怖的枷锁。
顾闻西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神明,那本该清明一片的金色瞳孔变得混沌不清,明明自己才是那个被他折磨的人。
可是塞壬眼中的痛苦几乎就要刺穿顾闻西的心灵。
但就算如此,被如此无情的背叛,塞壬仍然对着人类下不了狠手。
不知道多少夜的风雨过去,塞壬终于把顾闻西从岩石上抱了起来,抱回了寝宫里,然后精心地给他穿上了属于海族的服侍。
多日地不曾打理,顾闻西的头发已经长到了及肩的长度。
塞壬摊开掌心,用珍珠编成的花冠就凭空出现,他用手指梳理着顾闻西的发丝,嗅着发丝间传来的香气,将冠冕扣在了顾闻西的头上。
然后是宽大的袍服,海底的气候偏于炎热,他原本分外地心痛,也就给顾闻西安排的是偏于凉快的服饰。
没有特殊异能的顾闻西是不能在任何气候下都适应生存的。
可是现在,他连这样一点自由都不想改了,他无法忍受顾闻西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下,暴露在别人的视野中。
从艾斯到克拉肯,塞壬亲昵地吻着顾闻西的发丝,然后重重咬向了顾闻西的耳垂,咬牙切齿道:“你还要勾引多少人。”
“勾引?”顾闻西面色发白,疼痛让他本能地眉头微皱,可脸上却是一片恨意,“你以为谁都跟你一眼喜欢男人吗?”
“真是肮脏又恶心。”
这些冷漠的言语曾经能够精准地刺痛着塞壬内心最薄弱的位置,被最爱的人厌恶着,得不到一丝的好感。
让生而伟大的他都感到无限的惶恐。
什么天灾,什么倾世的神力,在感情的世界里,世俗间一切的价值衡量都没有了意义。
只有不被爱者才是弱者。
但是现在塞壬已经不在乎了,他捧起顾闻西的脸颊,然后对着那口出恶言的绯红双唇吻了下去,“西西,你想要尝尝更肮脏更恶心吗?”
他的手指划过顾闻西光滑的肌肤,只有这种身体的接触,让他知道眼前的人是真真实实的存在,他沉沉的呓语如同恶魔:“我说过了哦,我不会在乎你喜不喜欢我。”
手指一路向下,将宽大海族服侍的锁扣,一枚又一枚的扣上,然后是鞋袜。
脚腕上的金环挂着八个铃铛,这样顾闻西的走动的时候,就能听到铃铛的响声,这些铃铛的声音成为无比美妙的音乐汇进塞壬的耳朵里。
塞壬握住脚腕,轻轻地一拨,展眉道:“西西的双腿虽然生的很美丽,可是我想看看西西鱼尾的样子。”
塞壬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轻柔带着浅浅的笑意,可内容却让顾闻西不寒而栗。
他无法想象自己变成人鱼的样子,变成了连腿都没有的生物,习惯了二十四年的行走要变成游动。
他拼命地挣扎,想要抽出被塞壬握住的腿腕,这些在过去能够达成的举动,现在却无法移动分毫。
他的脚腕上因为挣扎已经泛起了红紫的痕迹,但塞壬的手掌却纹丝不动。
银发金眸的神明面带微笑地俯视着他的挣扎,然后牵起他的手腕,吻上指尖道:“要乖哦。”
“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你杀了我吧,”顾闻西脸上泪意沉沉,曾经所有的骄傲都化作了无法反抗的崩溃。
塞壬的手指抹上顾闻西的泪痕,将这透明的带着酸涩的液体放入嘴中,仿佛在品尝最美味的佳酿。
“西西,你想不想成为神后。”他一下又一下地逗弄着顾闻西脚腕上的铃铛。
顾闻西没有回答,他知道他的反抗,只会激起塞壬的欲/望。
塞壬也不需要他的回答,他低低头笑道:“三日后,就是海族的大祭祀,十年一度的盛世。”
“我会通知他们让所有生物参与,包括人类。”
“到时候西西就是我的妻子了,开心吧。”
塞壬说完后,用数道神力在寝殿的每一寸砖瓦上设下神力的枷锁,然后离开了,为了三日后的婚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顾闻西被留在了寝殿中,身下的双腿虽然没有如同塞壬所说的那般变作鱼尾,可是脚下的铃铛。
却一步一响。
这叮铃铃的美妙乐曲,无时无刻地提醒着顾闻西,他被囚禁的事实,正如同过去的塞壬一般,没有任何的自由。
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被囚禁者掌控着。
唯一的不同是,进殿为他奉上东西的海族却都对他毕恭毕敬。
他们每一个人都被塞壬种下了一颗魔种。
对眼见者恭敬,出去便遗忘殿中所见的一切,更不能抬头看见顾闻西。
……
因为神明的圣谕,属于人鱼内部的百年一度大祭祀,变成了整个全球所有种族的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