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我也觉得喊你主任怪怪的,那我再拿两张报纸吧,你姐夫跟你一样也是初中毕业,在家具厂都干了十多年了,还是个普通工人,我让他也写写试试,不图拿那么多稿费,只要能发表一篇文章,也就好调动职位了。”
耿建国不像公公手艺好,公公是家具厂的生产主任,耿建国干了十多年了连个小组长都不是。
以前她只能让耿建国练手艺,但是通过小程升官这事儿,又让她找到了个路子,这要是能发表篇文章,托托门路应该能当个宣传干事吧。
程溪没有发表反对意见,但也没表示赞同,只是嘱咐道:“写文章尽量不要涉及政治,如果涉政,那就一定要写的又红又专。”
不过,他觉得王姐的丈夫大概率是不太可能会投稿的。
王姐一看书就犯困,王姐的两个孩子也遗传了妈妈,王姐的丈夫他见过几次,只凭直觉的话,他觉得这一家人还是挺像的。
王姐随意在阅读角挑了几张报纸,和书一块放进背包里:“我回去一定嘱咐他,不过没有两三个月,我家那口子应该是不会动笔的。”
先多研究研究报纸和杂刊吧,都十多年没翻过书本了,得找找感觉。
程溪在心里头深深为耿建国同志捏了一把汗。
立冬之后,天气渐渐冷了,山上的草木也都变得枯黄,山果和野菜都没得找了,但勤劳的村里人这时候还不会闲下来,改上山捡柴火、割枯草了,免得等到将来大雪纷飞的时候没得烧。
杨盼盼还是严格执行制定好的作息表和课程表,只是秋天过去后,村里人基本上就不再往家里送礼了,倒是小孩子们已经完全把小程家当成了糖果兑换铺。
秋天的时候是拿山果和野菜来换糖,现在则是拿从山上捡的柴火来换糖吃,偶尔还能换到些小点心。
下到四五岁,上到十一二岁,可别小看了村里的小孩,为了换糖吃,这些小家伙们勤快的很,尤其是到了周末,学生不用上学的时候,拿着柴火来换糖的小孩太多了,以至于许老三都插不上手了。
以前程溪家里的水和柴,都是他送过去的,现在的好,柴火让村里的小孩给包了,他平时只能帮着挑几担水。
偏偏现在山上什么吃的都没有,山果没了,野鸡野兔也不知道都藏哪儿去了,他实在是没什么能送的了,偏偏还欠着人家好大的人情。
他的两个女儿到现在都还喝着程溪送的奶粉,用着虎子小时候用过的小棉被,还穿着用虎子旧衣服改的肚兜。
人情是越欠越多,偏偏他还不知道怎么还。
今年赚的工分全都换成了粮食,没有多余的工分换钱不说,连粮食也只够自家吃的。
家里养的那三只母鸡,攒下来的鸡蛋都得用来换盐和火柴,老大上学的学费都还欠着学校呢,生孩子生的一屁股饥荒。
好在往后不会生孩子了,他今天跑了一趟县医院,要了一堆的计生用品,这玩意儿医院免费送,一分钱都不要。
要是早知道有这种好东西,他们两口子就不会连着串的生孩子了。
这样的好东西他不能独享,村里跟他关系好的,他都送了几个,还好好给这些人科普了一下什么叫避孕。
普及完新知识,许老三特意在家门口把下班的程溪截住,拿了几个塞进程溪的衣兜里,虽然他也知道人家小两口新婚燕尔肯定不会避孕,用着玩儿呗。
程溪刚开始都没反应过来这个是什么玩意儿,就见许老三挤眉弄眼,一脸猥琐,还发出怪怪的笑声,才意识到被塞进兜里的是什么东西。
刚想掏出来还给许老三,这人就已经蹿回家去了,只留下一串猥琐的笑声。
他现在要这东西有什么用,程溪做饭的时候找了个机会,把兜里的东西塞进地锅下面烧了,好险没被大佬看见,否则他都不知道该不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