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腾腾的太阳马车缓缓拉开黎明的序幕,拂晓的朝霞犹如仙酒一样喷薄而出,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月亮星星都渐然褪去了光泽,悄悄退居幕后。
天上人间,皆是一片光明。
一道如流星般的光束横空飞过,好看又不耀眼,引得周遭的草木蜂蝶精灵纷纷驻足围观——正是普绪克又回到了奥林匹斯。
许是普绪克生了一对蝴蝶翅膀的缘故,这些小昆虫精灵们对她有种特殊的亲和力,围着她打转嬉戏,潜意识里竟把她当成了同族。
一路飞过来,普绪克被扑了一身的花粉,连带着裙角都沾着幽幽的熏香。
她被小精灵们缠住脚步,拗不过,只得一同玩闹了一会儿。
好不容易回到了神殿,普绪克紧张地理了理被风吹得略显凌乱的发丝,迫不及待地就想要见到爱人那可爱的面庞。
然而左右逡巡了一圈,也没见到丘比特的人影。
篱笆园中被新移植了一大片红玫瑰,每一朵都是细心浇灌,花势开得甚好。
她的妆台前,放了一束小小的捧花,淡白的颜色,精致的花瓣,是那雅白含香的桃金娘。
一切都被收拾得刚刚好,可就是不见丘比特的人。
奇怪。
路过的仙子说,“爱神刚才还在篱笆园来着,现在不知道哪去了,仿佛……仿佛是和阿波罗一块出去了。”
普绪克半信半疑地眨了眨眼,“阿波罗?”
她没听错吧,丘比特和阿波罗向来关系不大好,这两人怎么会凑一块?
仙子笑笑,“想来没别的事,就是寻常的饮宴喝酒罢了。”
普绪克向那仙子道了谢,鼓着雪腮,着实有些忿忿不平。
为了急着见他,她在城邦里都没敢逗留,连姐姐的邀请都辞了,事情一了结便飞奔似地上了奥林匹斯。
本以为丘比特会和她一样迫不及待,没想到他居然悠闲地去喝酒了?
普绪克独自一人漫步在云间,正琢磨着一会儿怎么兴师问罪,忽感眼皮一热,被捂住了眼睛。
温暾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把她包围,她神经猛跳,不到半秒工夫,就认出了来人是谁。
她嘴角不自觉地沉了下去,佯怒道,“丘比特。”
一串清朗的笑声传来。
“我以为你都认不出来我了。”
丘比特放开她的眼睛,顺势扶住了她的腰,透着几分亲昵地刮了下她的鼻尖。
“亲爱的,怎么去了这么久呀?”
普绪克转过身来,只见他戴了一顶月桂枝叶编成的花冠,不大不小,正好压低了他头顶蓬松的头发,也使本来白皙的脸蛋上添了一抹秀色。
“你去哪了?”普绪克指了指他头顶的东西,“这是什么?”
脸色这么好,一看就是没少享受。
莫不是哪一位仙子编的?
丘比特笑瞧着姑娘含辞未吐的模样,感觉她好像是醋了。
他张张嘴,刚要把阿波罗的事说出来,心头却猛然泛上一股甜蜜。
没错,是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知什么时候,普绪克也开始吃他的醋了。
丘比特很珍重这样被在乎的感觉,没敢多逗她,就解释道,“没去哪,就是把以前的麻烦事给解决解决。”
普绪克微微噘起了嘴。
什么事情,是比她还重要的?
丘比特察言观色,见爱人那皱起的眉,浓笑着勾了勾唇。
他牵她在花荫下坐下,吻了吻她的额头,把她那小脑袋深深地拥抱在怀,“普绪克,咱们不说别人了。说说我们的婚礼吧……我好想你。”
普绪克眼眸黯然了一下,轻轻推开他,似是嗔怪,又像是多日不见爱人的害羞。
“别转移换题。”
“怎么是转移话题呢?”
丘比特把头上的花冠给摘下来,跟她简单解释了下阿波罗的事情。
那毕竟是他少年时候欠下的债,帮阿波罗一把,也算是偿还。
这顶花冠,便是临走前阿波罗送的。
普绪克把玩着花冠,靠在爱人的肩膀上,丘比特的一小缕鬈发垂下来,正好被她的小拇指勾住。
“好吧……”她脸色转霁,“那我就勉强原谅你了,只是你以后可别再乱搭鸳鸯了。”
要不然她今后成了他的妻子,还不得跟他一起背债?
丘比特温驯地点了点头。
“都听你的。”
他恍若故意讨好她似地,吻着她的手背。这讨好一点也不令人嫌弃,反而令人很受用。
普绪克舌尖甜丝丝的。
两人互相思念的人,都难以抑制内心的情愫。
普绪克抬起头来看着丘比特,丘比特正好也垂下头来瞧普绪克。
彼此眼中明亮的痕交叠在一起,熠熠生辉,斑驳的花荫浓浓淡淡地洒下来,刚好遮住了两人心底最深沉的情愫。
普绪克被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驱使,驱使着她,去碰一碰他的唇。
多日不见,什么语言都是苍白的,只有爱人温存的触碰才能纾解心中的苦思。
这样的想法,与丘比特不谋而合。
……
最后,普绪克和丘比特的婚礼是在奥林匹斯的神殿中举行的。
奥林匹斯的天总是晴朗而光明的,婚礼特意选在了最最晴朗的一天,浓烈的阳光如缥缈的金雾,伴随着七色的彩虹光点,美不胜收。
大大小小的神都被邀请到了婚礼上,神殿挤满了宾客,不得不把婚礼的场地扩展到了外面宽阔的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