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昭那个神经病,天天起肖不当人!”
已经喝醉躺下孟白云嚷嚷着,拍打开天草二十六伸来想要捂他嘴巴的手。后者对从山下款步而上的初昭尴尬笑笑,觉得还能拯救一下身旁酒友。
“哎呀呀,喝醉后说话不靠……”
“酒后吐真言,他心念如此,何必解释呢。”初昭已经走近或坐或躺在草地上的两人,低下头给孟白云的犯蠢行为下了定义。灵蛊山上树木葱郁,繁花似锦,夜间凉风习习,此刻却徒然一阵寒意漫上,激得孟白云身子一抖,迷糊着对上一张殊艳含锋的面目。
“做梦梦见肖仔,怎么这么倒霉……”
天草二十六在听到孟白云发言的同时就已经默默给初昭挪出空间,无视身后的暴力行为。
所以……好好活着不行吗?
“背后说人话,孟白云你真是越发不入流。”初昭居高临下,夜风吹动裙裾扫开阴影,其上花纹暗暗生辉,一缕清音随她身形晃动而生,仔细看是她腰间悬着的一柄剔透碧箫,此刻正映着她冷声飒飒而鸣。
孟白云嘟囔着没说出来话,也是他自己理亏。初昭作为灵蛊山一霸,平常是懒得搭理他,遇上孟白云告白失败心情不好怨天怨地怨上初昭,而对方能忍他才怪,只收拾一顿已经是手下留情的结果。
彻底醒酒的孟白云被拎着丢到山阶尸体堆里,扔下一句处理干净后,初昭甩甩手离开,留下孟白云和天草二十六相顾无言。
“下次喝酒注意些。”天草二十六委婉提醒,孟白云恶狠狠拖着尸体,活像手下人是初昭,咬牙切齿道:“她就是看我不顺眼,天天臭着脸给谁看啊,下次她再出事别麻烦怨姬直接死了算了。”
天草二十六嘴角微扯,“这么大怨气,背后说人,她也没说错,人家一个大美女,你好意思跟她计较?”虽然对孟白云暴力了些,也是前者先背后说人话,初昭的行为也不难理解。
孟白云闻言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她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可说的,要不是打不过她,我能让她这么嚣张?”
“是吗?初昭姑娘看着不像太难相处。”天草二十六随口说着,他带着受伤的赭杉军上灵蛊山请绯羽怨姬救治,初昭是怨姬义妹,搭手帮忙也算得上友好。
“不难相处?”孟白云手下动作不停,语气更加怨忿,“眼高于顶目中无人,做事从不考虑他人想法,极端冷漠自我,也就是怨姬人美心善才能容忍她。”说起这事他就郁闷,明明是他先遇上怨姬,后来才有怨姬救了初昭,怜她伤重失忆视为义妹,结果两人关系好得突飞猛进,孟白云没少因此暗自怄气。
天草二十六听着孟白云吐槽半信半疑,不过若是他见到初昭跟赭杉军对话,大概会对孟白云的观点表示赞同,并且深刻明白人不可貌相这个真理。
“我去山下转了一圈,道长想知道狭道天关之战后续情况吗?”
清冷嗓音唤醒并未完全专心休养的赭杉军。即便知晓此刻应当安心疗伤,赭杉军也无法放下对正道众人的忧虑,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安稳休息?
“还请姑娘告知。”赭杉军睁眼,眼中神色认真。
初昭站在门口不远处,月光自身后门缝穿过,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打了个哈欠,似乎很疲倦,语气懒懒道:“我告诉道长,道长便能安心疗伤?”
“自然。”赭杉军松了口气,答应得很干脆,等来的却是一股巨力落在颈后,意识坠入黑暗。
“地狱岛二岛主问天谴身亡,素还真失踪,正道损失惨重,我将消息给出,只不过是白白浪费了姐姐的药。”一手刀打晕赭杉军,初昭抽过一旁桌上白纸把消息记上,口中念叨给刚刚赶来的怨姬解释着,待纸上铺满字迹,放到赭杉军身旁,才朝怨姬弯眉浅笑,昳丽瑰然的面容没了对孟白云的冷目,便映着那双杏眸有几分温和。
怨姬对她的行为没说啥,初昭做事虽激进却也有分寸,一开始不习惯,见多了也适应,只见她又打了个哈欠,才快步过来轻拍她的肩膀,“去休息吧。”
初昭点点头,她精神不太好,这样奔波对她无益,出门拐到咩咩屋内,见她已睡着,将顺手捎来的点心放到桌边,捂着眼回到了自己房间。
一夜无话,醒来日上三竿,时候不早,初昭自是适应良好,去见了已经醒来的赭杉军确认情况,后者正合上纸条,面有担忧之色。
“忧愁无用,有这个功夫不如静心养伤,毕竟除此之外你也做不了什么。”初昭不解释她之前行为,话中还带着些冷嘲热讽。
“还需多谢姑娘告知。”
赭杉军大度不觉得冒犯,换作常人可能会生气,但他知道消息定然是没心情养伤的,初昭虽趁着他放松时来这么一着,但无害的行为,他没小心眼到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