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停止了一阵。
五条觉得,两面宿傩说的其实是:你挚友给我梳的,你有吗?
淦!
“领域展开!!”
猝不及防的,在五条家主暴跳的怒喝中,战斗呼拉一下进入尾声。
帐的展开已经最大程度地保护庭院的完整性,两面宿傩顶着乱掉的发型,无声啐了口血沫,脸上还有些淤青。
小心眼的白毛。
心里如是评价着,鬼神后退一步,看着在那背着胳膊气到原地转圈的五条家主,并不打算理这个神经质的人类,扭头进屋。
禅院的家主还捧着个茶杯坐在桌前发呆,看见宿傩,对方跳起来,紧张地凑近。
“你掉血了?五条这个没分寸的……我去骂他。”
唔,在意自己有没有受伤,到也不是想象中那样没良心。
两面宿傩指尖捻了下额前的碎发,继而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拽住这个喜怒无常的小鬼的袖子,道:“头发乱了。”
“啊?”半张着嘴的模样有点呆,金色的眼睛瞪大的模样格外无辜。
“给我打理好。”懒得多废话,宿傩直接说出要求。
两面宿傩端坐在那,手掌撑着膝盖,大马金刀的姿态,但脑袋偏垂着,就在宇迦能碰到的高度上。
额……这货还挺喜欢蓝染的发型的?
倒也是,对方叛变时那经典的一抹背头的发型,邻家大哥直接变邪魅反派啊。
“你等下,别乱动。”
把手用湿润的软布擦干净,宇迦走到宿傩背后,双手插-进对方头发里,重新将那略硬的发丝盘顺,理整齐。
柔软的指腹按在头上的触感十分舒适,两面宿傩的表情逐渐放松下来,宇迦站在他身后,看不到对方的脸,但隐约听到,鬼神的鼻间溢出闲逸的轻哼,那染着浓重鼻音的舒适声响,倒挺像自己给玉犬薅毛时,狗狗发出的呼噜声。
我这是在安抚一只野兽吗?
五条趴在门边,眼巴巴看着里面的一对。
刚才和自己打架的宿傩,对比此刻接受理发的宿傩,简直是两种性格,凶猛狂躁的野兽被顺成温驯的大型犬了……
甩掉脑海中诡异的念头,五条继续说出他此行的目的:“羽化……和我去参加息御所的诗会。”
这一次他说的有气无力,完全没有刚才的劲头。
听到五条家主的话,宿傩抓住宇迦道:“那种诗会无聊透顶,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更有趣的地方。”
来了,这关键的支线选项!
宇迦看着对话框的a和b,这一次,果断选择了b。
“你要和他走?”宿傩皱起眉,“贺茂息御所只是太子的妃嫔,这种诗会格调一般。”
五条及时发声:“我又不是真的要去作歌,只是带羽化去见些朋友。”
宇迦心想:你的有趣太硬核了,几条命都不够,相比之下我选择格调一般但和平的诗会。
“我没参加过,比较好奇。”给出一个简单的解释,宇迦三两下把发型做好,末了很轻柔地摸了下发旋“宿傩,听话,我很快就回来。”
让对方这样软软挠了下,两面宿傩四目微微眯起,似乎被安抚了。
眼看友人选择了自己这边,并且很快换了衣服,和自己一同上了车。
五条回忆着刚才宿傩的话以及两人在屋里的动作,还是高兴不起来。
赢了,但没完全赢。
宇迦正翻五条车上那个放点心的盒子,里面有菓子和糖块,棕色的麦芽糖饴吃起来挺香,就是有点粘牙。
费力地和糖做了一阵斗争,宇迦冷不丁瞟到五条解开了缠带,一双湛蓝的眸子水润润地看过来,青年好看的脸蛋倏然凑近,格外真诚询问:“羽化,你看我头发是不是乱了?”
宇迦看着对方柔软的白色长发,被缎带简单束起,很顺地垂在肩头,便如实道:
“还好。”
见对方完全不吃这套,五条垮下脸,但友人十分小心地擦干净手上的糖粉,继续问:“我可以摸摸你的头发吗?”
“嗯。”
五条点头。
摸,随便!都可以!
白色的发丝十分柔软,宇迦记得姐姐知世说过,心地善良、脾气好的人,头发都是软的,还说她的朋友小樱就是这样。
手中的发丝仿佛是绸缎的触感,宇迦感叹:“你的头发真好,宿傩的就不行,很硬,硌手。”
“嗯……”
漫不经心应着,五条心想,他下次打架时应该考虑下如何烧掉宿傩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