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将军府,尤氏忙不迭的赶回家,唐治果不其然被送了回来,家中的婢女已经将他安置在榻上,瞧着浑身是伤昏迷不醒的儿子,眼睛都快哭瞎了。
“郎中,快去请郎中啊。”
尤氏嗓子喑哑的喊道。
“夫人别急,奴已经让人去请了。”
尤氏深深地叹了口气,看着榻上的唐治是又疼又恨,忍不住扇了他一巴掌,吓得旁边的婢女赶紧拦住:“夫人!”
尤氏跌坐在地,浑身颤栗,只不过是韩来一句话的事,便可决定唐治生死,倘若今日宋端不这么做,唐治现在已经是死尸一具,哪里还能母子相见。
可叹唐恒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仍是一个蝼蚁命。
“祈祈月。”
昏迷中的唐治呓语道。
婢女瞧着,连连皱眉摇头,都这个时候还想着那个春意楼的清倌儿,再看地上恨铁不成钢的尤氏,她也簌簌落泪。
“老爷呢。”
尤氏的心都快这对父子给揉碎了。
“老爷下职后回来换身衣服就走了。”婢女说道。
尤氏疑惑的抬头:“走了?”
“是。”
婢女道:“听说是去赴宴了。”
尤氏闻言,脸色瞬间煞白。
匡王府前,车轿缓缓停住,匡王和韩来下车来,门口的仆从立刻迎了上去。
“人都到了吗?”匡王问道。
仆从点头道:“回殿下的话,都已经到了,在北院等着呢。”
“那就好。”匡王颔首,回头对韩来笑着说道,“郎君请吧。”
韩来也笑着回应,仆从看着,立刻躬身引路。
这一路往北院走去,韩来打量着王府中的一切,他自小在宫中厮混,和匡王也算熟悉,但因着川王的原因,匡王和他总是有些疏离,不知是为何,或是一行嫡出不容庶出,亦或者料到日后党争的刻意。
川王还未及冠就离宫开府,更被圣人赏了四条龙带子,要知道太子的规制才是五条,而匡王是前年才被赏了这座府邸,大小就差了川王很多。
至于龙带子,匡王也只有两条而已。
不光是这些,这王府的布景也很萧瑟,只以整洁程度掩饰。
怪不得匡王急于揽下催款之事,如此渴望在圣人面前立功。
不多时到了北院,那里阔大却不空闲,早就摆好了席面,没想到玩的竟是曲水流觞,只是匡王准备的匆忙,没有挖出水渠来,只以截好的竹子相接,从假山处引来渠水,哗哗的流声倒是别有一番风趣。
这是效仿川王当年的流酒宴,只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
“见过二殿下。”
“二殿下安,韩郎君来了。”
“郎君身子可好啊。”
坐在食案后的各位官员瞧见两人,纷纷起身打招呼,匡王一一颔首,韩来赶紧躬身揖礼道:“晚辈见过各位叔辈。”
“哎!”匡王拍了他一下,“今日也算是半个家宴,你也不必如此规矩,搞得大家都不自在,你们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