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欢话里的意思,谢知晏自然明白,他也知道她说得没错。
平心而论,他也不愿意看见定北侯出事,毕竟他才回来不久,前世的很多势力此时都还未来得及组建,正是自身力量最薄弱的时候,万万不能过早暴露了自己。
而定北侯的存在,就相当于在他身前竖了一个最显眼的靶子,能够在他还未真正成长起来之前,帮他吸引去所有人的注意和炮火。
所以于情于理,他都不会眼睁睁看着定北侯涉险而无动于衷的。
只不过这些话他都不可能告诉沈宜欢就是了。
他不仅不会说,甚至还故意做出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冷笑着道:“定北侯是很重要,但却没有重要到需要本王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来搭救的份。”
“毕竟世人皆知,大晋战神定北侯,他是皇帝的人,是一个只知道忠君爱国,从不屑于结党营私的人。”
“沈二小姐你觉得,就这样一个人,他有可能会背叛他尊敬的君主,与本王这样大逆不道的人站在同一条战线吗?”
“而一个不与本王同心,甚至来日可能还会与我做对的定北侯,本王救来何用?存心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谢知晏这话不可谓不犀利,但沈宜欢又不得不承认,他的担心并不是全无道理的。
撇开别的不说,光论她原本的故事设定,定北侯本就是早早领了盒饭的那一挂,而且他从始至终和谢知晏就没有过任何接触,可谢知晏后期不还是强势崛起了吗?
可见有没有定北侯,对谢知晏来说是真的一点儿也不重要。
更有甚者,如果他如今羽翼已丰,说不定还会希望定北侯早点死了才好,他也好光明正大地同李元卿他们瓜分侯府兵权。
如此看来,这条路似乎是行不太通了。
可若要她就这么放弃,沈宜欢也是万万不能甘心的。
沈宜欢想,既然谢知晏选择了趁夜独自前来,就证明他心里是有些想法的,否则他大可不必同她费这么多的唇舌。
而他既然有想法,那她就还有机会。
至于条件嘛,他们大可以慢慢儿谈。
思及此,沈宜欢也不心急了。
她深深地看了谢知晏一眼,意有所指道:“那如果是一个与你站在同一条船,永远也不可能与你兵刃相向的定北侯呢?这样宁郡王你是不是就愿意救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本王自然可以考虑一二,只不过本王与定北侯素来没有什么交情,沈二小姐这个假设,恐怕很难能成真。”谢知晏道。
谢知晏话是这么说,可看向沈宜欢的眼神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事实,他一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好像在等着她抛出那个最能打动自己的砝码。
沈宜欢咬了咬嘴唇,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一字一句道:“其实,我倒有个办法。”
“这世最稳固的同盟,除了骨肉亲情,就只剩下姻亲关系这一种了。定北侯此人极为重情,又对唯一的独女宠爱有加,若是他女儿看中了一个人,想来他就算再不满意,也没有不帮的道理吧?”
“沈二小姐这话,可是想嫁入我安平王府的意思?”谢知晏问。
沈宜欢点了点头。
“那就可惜了,本王的大哥早已成亲,且大哥大嫂琴瑟和鸣,怕是容不下你这个后来者。”谢知晏阴阳怪气道。
沈宜欢一听这话就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