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琴琴撇撇嘴,说:“就知道你不同意,所以我已经给拒绝了。”
“那你还说什么?”吴徽钰带着气说。
“我看她挺可怜的,就想帮她再争取一下。不是,姐,我觉得这是好事啊,多个人疼晖晖不是挺好的吗,再说汤米又不是张三李四,她在社会上很有些地位的,将来对晖晖的发展也好啊。”薛琴琴略带急促地说。
吴徽钰眉头一凛,不高兴地说:“我这个亲妈虽说没什么本事,但我也会竭尽全力给我儿子最好的,用不着让他再认个有钱有地位的干妈帮衬。”
薛琴琴眼看表姐误会,顿时急了,“哎呀老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唉,你怎么对她这么大成见啊?就因为她喜欢晖晖?你这样有点狭隘了吧。”
吴徽钰越听越火大,不想再与她理论,转身继续洗碗。
身后的薛琴琴叹了口气,说:“行吧,就当我没说,我先去睡了啊。”
吴徽钰没吭声,薛琴琴叫了声“姐”,然后叹着气走了。
薛琴琴走后,吴徽钰彻底没了洗碗的兴致,把抹布往脏水里一扔,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吴徽钰既非玻璃心,也不是矫情,但她此刻就是想大哭一场,她为自己感到委屈,为自己的将来担忧,当然也为汤米要认晖晖做干儿子而生气。
薛琴琴不知什么时候又折了回来,见她哭,默默地送了张纸巾过来,吴徽钰见状,也不再藏着了,干脆放声哭了出来。
薛琴琴等她哭完,这才叹着气说:“姐,知道你压力大,实话跟你说,我的压力也大,当妈的压力都大!可有什么办法呢,为了给孩子创造好条件,只得奋力向前冲啊。姐,这事是我冒失了,换我我也不愿意让我儿子给别人叫妈,何况那人我还不认识。”
吴徽钰仍不吭声,只一个劲儿的哭。
薛琴琴拍拍她的肩膀,轻轻地说:“没事,哭吧,把坏情绪都哭出了就好了。我去床上躺躺,最近总腰疼。”
她说完,就走了。
可吴徽钰哭着哭着却不哭了,觉得没意思,有什么好哭的呢?哭就能解决问题吗?
洗碗池的上方有扇窗户,她抬起头,对着窗户里的自己扯了扯嘴角。
笑一笑,十年少,多笑笑,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是啊,成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但恢复也在一瞬间,而成长也往往就在这一瞬间。
吴徽钰既然打定了自己开店的主意,那么头一件事就是拒绝林泉,她请珊妮给林泉带话,林泉挽留了两次后便也不提了,不过他表示只要她有困难仍随时可以去找他。
吴徽钰来不及感动,她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备考中,期间秦美芬的前夫乔医生来指导过两次,但因为他总说时间太仓促、功底太薄等之类的话传递焦虑,吴徽钰便叫薛琴琴传信请他不要来了。
毛毛打薛琴琴那儿知道了吴徽钰正在备考的消息,立马从蒙新雅为她准备的公寓搬了过来,她从新加坡回来后懂事了不少,她让吴徽钰安心备考,家里的大小事务则由她来负责。
吴徽钰感动之余,说:“还真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
毛毛忙问什么事。
吴徽钰说:“你知道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吧?他生病了,我想请你帮我去给他送两天饭。”
“那他老妈呢?”
“他妈妈也病了,不想让他知道,你去了也别提这一茬啊。”
毛毛眼皮一翻,忍不住说:“怎么这么倒霉啊,母子俩都病了!徽钰姐,你弟弟得的什么病啊?严重吗?”
吴徽钰的心顿时沉了下来,缓缓地说:“脑癌,没几天了。”
“啊?”毛毛吃了一惊,又问:“那他老妈的病严重吗?”
“妇科上出了点毛病,手术很成功,应该没什么事。”
毛毛松了口气,“哦,那就好。”
毛毛又是惊讶又是感叹的,搞的吴徽钰的心情也不太好。
如毛毛所说,吴岩的命运实在太惨了些,当然方灵芝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年她们母女俩被赶出吴家,有方灵芝的一半功劳。方灵芝当时在服务社卖酒,与吴泽斌眉来眼去许多年了,后来终于上位了。可她不甘心过平淡的日子,丢下丈夫孩子跑去广东打工了,后来虽发了点小财,但又被人悉数骗了去,但这一来一回的折腾,折了她的锐气与天真,她终于算是收了心。不过她与婆婆处得不好,吴泽斌在其中受夹板气多年,好多朋友都私下里说他是自作自受。
吴徽钰对此也是同样的评价,心想她爸爸吴泽斌倒腾来倒腾去,这又是何必呢?都说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可这报应也不该报在吴岩的身上啊。
吴徽钰想到这里,叹了口气,从皮夹子里取出五百块钱,那是她白天刚取的。她把钱递给毛毛,毛毛正发愣,抬眼问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