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尾狭长,微弯上挑,睫毛又长又密,直直垂下,像猎人布置的陷阱,遮挡住漆黑眼眸里沾惹着的那些似乎很危险的笑意。
那粒曾经让盛衍很想咬一口长在喉结上的痣,也在盛衍抬头就可以咬住的地方,蛊惑般地上下滚动。
属于另外一个雄性生物的气息就这么极具有侵略性地瞬间包裹住盛衍,一边挑衅着他身体里的胜负欲,一边又勾着另一种蠢蠢欲动的奇怪感觉。
盛衍看着这一幕,一句脏话骂完,就突然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这样也正常?”
秦子规俯在他的上方,垂眸直直看着他,低声问道。
说话气息裹着潮热的空气喷薄在盛衍耳侧,盛衍觉得一种他非常陌生的感觉从他的耳廓一点一点蔓延向了全身。
他放在身侧的手掌不自觉地握紧,喉头也像是很紧张地滚动了一下。
秦子规却像什么都没察觉似的,又放低了点身子,一只手还不轻不重地隔着睡衣搭上了盛衍的腰,像是不经意般刚刚好在他最怕痒的地方剐蹭而过。
盛衍瞬间屏住呼吸,绷紧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这样也正常?”
秦子规又低低问了一句。
再次袭来的奇怪感觉让盛衍连脚趾都紧绷起来,但是本着绝对不能让秦子规轻易占到上风的原则,他还是梗着脖子,面无表情地逞能道:“正,正常的吧。”
嗓音因为过度的紧张,甚至有点战栗,耳垂的红意已经一路延伸到脖颈,连睡衣领子下的那片肌肤也隐隐透出些浅色。
“那这样?”
秦子规却犹然不觉一般,仍旧继续放低身子。
他和盛衍之间本来就没什么距离,这一低再低,两具年轻的身体简直快要贴在了一起,气息和触觉都彻底避无可避。
盛衍觉得自己身体的感觉越来越奇怪,心跳很快,耳朵有点烫,呼吸有点重,看着秦子规的喉结很想咬,喉头很紧,嘴巴也很干,像是生病很严重的样子。
他很想继续死鸭子嘴硬地表示一切都很正常,然而某处的反应却好像越来越超出他的控制,眼看就要和某只鸟来个硬碰硬了,他终于忍不住一把推开秦子规:“你给我起开!大晚上的别耍流氓!”
看见某人终于绷不住了,彻底变成一只包进睡衣里的小龙虾,秦子规才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起了身:“知道我是在耍流氓就好,不然被别人吃了都不知道。”
“你才会被别人吃了呢!耍流氓你还有理了?!而且你有毛病吗?大晚上家家的对我一个男的耍流氓,你是不是有……等等。”盛衍骂着骂着,突然意识到什么,然后顿住了。
他回想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
首先是他抱着秦子规醒了过来。
然后秦子规要去别的地方睡。
再然后就是秦子规给他说gay的事情。
最后就是秦子规起了反应,并且以身试法什么叫做耍流氓。
所以……
盛衍呆呆地抬起脑袋,难以置信地看向秦子规:“你那个,对男的,那个?”
秦子规站在床边,双手插兜,低头看他,不置可否。
盛衍又咽了口口水,艰难问出:“所以你一年前突然跟我说我们不是一路人,是因为你以为我觉得gay恶心。”
秦子规依旧不置可否。
盛衍觉得自己的三观都快碎了:“那你一直不愿意跟我睡,也不跟我一起洗澡,也是因为……”
即使知道了盛衍并不恐同,出于对两人安全界限的考虑,秦子规并不打算继续强行隐瞒自己的性向,但也没有打算让盛衍知道自己的心意。
因为盛衍是直男,不可能喜欢他。
他不想他们之间产生不必要的隔阂,也不想盛衍产生不必要的困扰,正准备开口否认解释,就听到盛衍震惊地说出:“是因为你有喜欢的人了,怕他吃醋?!”
秦子规:“……”
他突然真的很想学医,然后解剖研究一下盛衍的脑回路。
短暂无声的沉默后,他选择直接拿出一盒新内裤,往浴室走去。
盛衍叫住他:“你去哪儿。”
秦子规头也没回:“去洗澡,顺便建议你戴好耳机。”
“……”
想起自己刚才说过的话,盛衍刚刚恢复正常肤色的耳朵,腾的一下又红了。
他觉得自己喉咙干得厉害,身体也烫得厉害,坚信肯定是因为自己发烧度数越来越高了,需要早点睡觉早点好。
于是一把端起床头柜上的感冒冲剂,咕咚咕咚一口闷完,然后准备倒头就睡,不去思考今天晚上这些是是非非。
然而浴室很快传来水声。
哗啦啦的。
听上去特别龌龊。
盛衍一下就想到了秦子规可能正在里面做的事情,再自然而然地联想到自己曾经见过的秦子规的半/裸的身材,和刚才意外感受到的惊人的尺寸,觉得身体好像更不对劲了。
他咬紧后槽牙,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看了一眼,然后绝望地骂出了一声“艹”。
难道对男人那个那个的事情,也是会传染的吗?
秦子规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男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