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窗口透进来些许阳光与热闹。
白塾泽从兽骨笼里取出灰鸟,外面各种交谈声及云万七的笑声不停传入他双耳。
全真宗的人待人热情风趣,各个美若天仙又实力高强,与他们接触过的人,凡是对上他们的脸,都很难升起对他们任何一些不满的情绪……哪怕他们偶尔会流露出一些小怪癖。
白塾泽把灰鸟放在木头桩子似的砧板上。
这只灰鸟羽毛蓬松,实则没什么肉,这样的鸟就只能啃啃鸟架子,适合当解馋的零食吃。
白塾泽动手拔羽毛。
羽毛纹丝不动。
他愣了一下。
不是吧,他好歹是个金丹修士,连处理一些羽毛都不行了吗?
白塾泽不信邪地再用力一拔,这次羽毛倒是拔下来几根,这鸟的羽毛也太难拔了一些。
他闷头费劲拔羽毛,拔下来的羽毛就放在一边的箩筐里,窗外的阳光不知不觉地消失,天色逐渐暗下。
奇怪的一幕发生。
被白塾泽放置在一旁的灰色绒羽毛,慢慢地褪去灰色,从羽毛根部显露出一点暗红。
随后暗红越来越多,遍布所有拔下来的羽毛。
红色也愈发地明艳,聚集在一起的羽毛如同一团炽热正在燃烧的火焰,每一片羽毛显然比刚把下来的时候大上不少。
片刻后,这些羽毛变成普通的红色。
白塾泽目睹此幕,他惊讶地放下手中被拔秃的鸟,转而拿起一片巴掌大小的羽毛,置于窗口前。
这是一片尾羽。
羽毛边缘于月光下泛起尽淡淡的金属光泽。
白塾泽好奇地用手去划了一下,瞬间指腹划出一道口子,强烈传至神识的灼烧感令他疼痛无比。
好在那伤口不大,灼烧感持续一小会儿便消失了。
白塾泽心有余悸地放下羽毛,这妖兽不简单呐,可不能随便吃,万一把干娘吃死……
他把秃鸟重新关回兽骨笼。
那一箩筐少说有千片以上的羽毛,他觉得很适合用来做装饰品,同时又具备一定的杀伤能力,非常实用。
这鸟既然这么有用,他要动这些东西肯定得问过全真宗的意见。
白塾泽开心地抱着这一箩筐的羽毛离开厨房。
略显凌乱的厨房角落,兽骨笼里的灰鸟眼球上的瞬膜骤动。
朱雀悠然醒来,记忆停留在被大虫冲击波击晕之时,他忽地注意到自身宛如一头牲畜被关在狭小的笼子里,顿时暴怒无比,妖力暴涨——
嗯?他的妖力呢?
窗口一阵晚风吹入,朱雀忽然有点冷。
他低头一看。
卧槽,他一身朱雀羽呢?
哪个杀千刀的贱人把他的朱雀羽全拔了!
朱雀和其他妖族的修行法子不同,他一身妖力都储存在朱雀羽里,朱雀羽便是他最坚固的盔甲与最强力的武器。
朱雀没有朱雀羽,好比剑修没有剑,丹修没有炼丹炉,食修没有食材……
但朱雀的情况还要更严重一点,没有朱雀羽,他连普通的妖兽都不如。
谁他娘能想到他一身朱雀羽会被全拔完啊!
哪怕给他留一根,他也不至于一点妖力都使不出……被困在这样一个该死的地方。
就算想要重新修炼朱雀羽,也要等一身羽毛长出来才行,这期间他太危险了。
朱雀恨得咬牙切齿。
一墙之隔,白塾泽笑得阳光灿烂。
营地篝火冉冉,比起白日里的人声鼎沸,此时的巡林小屋安静许多。
海阳盘腿坐在篝火前,身边坐着一个白塾泽没怎么见过的大美人。她听见脚步声,回头见到白塾泽,便朝他嫣然一笑。
白塾泽呼吸一滞。
全真宗弟子不论男女,都长得极为美貌,可只有眼前这人,给他一种胸腔里心都快跳出胸口的怦然心动感。
她精致眉眼染上笑意的时候,便会令人升起想要把一切美好事物递到她面前,只为博她一笑的冲动。
海阳一回头,便见白塾泽立在原地,痴痴地望着绵佐,他撞了一下绵佐,说:“你收敛一点。”
绵佐嗔了海阳一眼,她指尖卷起海阳的一缕头发亲昵说:“我可是只坐在了这里,什么都没做。”
海阳无语地看她:“你连自己亲弟弟都打算下手了吗?我只对尸体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