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用的东西全是由院子里提供,不存作弊的可。
常淑的箭术她是见过的。
这人跟落水前比就像是突然开窍一样,处处精通。
反倒是时清,她倒是见她拉过弓,更别提『射』箭了。
只要时清不耍赖,常淑赢定了。
常淑站画出来的白线后面,微微眯眼侧身看着远处的靶子,手上用力,直接把红点当成时清。
谁都不成为阻碍她位极人臣的绊脚石!
“咻——”
箭矢穿透春风,带着力道从空中滑过。
常淑放下手臂,根本不看靶子,是侧眸看时清。
包括她。
“中了!”
众人一片哗然。
箭头『插』靶心正中央,哪怕顶着风都有半分偏移。
钱灿灿把腿放下,脸上笑意微微淡。她就是看不惯常淑出风头。
菱角直接尖叫,满脸欢喜的看向沈郁,“少爷,状元好厉害啊。”
夸吧,夸吧。
常淑特别享受这种所有人惊叹钦佩的视线都落自己身上的感觉,就像是嫡姐一样,沐浴别人的目光下,成为她可望不可即的人。
只有这种时刻,常淑才觉得痛快,像是心里的阴暗面终于见到太阳,肆意舒展。
她就应该这么优秀,就该位极人臣,成为所有人的主宰,拥有至高上的权力。
像系统说的,成为这个世界的神。
时清跟场上的所有人,都是她手中的棋子,任她鱼肉。
“该你了。”常淑绅士的让出位置。
“你还比什么,直接认输算了。”
“就是就是,再怎么样也不可比常淑姐分数的更好。”
时清侧眸往后看,视线扫过几个开的人,“少说句,不然会显得你既见识又蠢笨比。”
“你——”
常淑抬手,拦住几人的话茬,显得格外,“让她比。”
远处的下人正要过把常淑的箭取下来。
时清扬声说,“不必,就『插』那儿。”
众人茫然,唯有常淑眸光闪烁,握住弓箭的手微微收紧,心里忽然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时清拉满弓,侧眸朝常淑看过来,“再跟你说最后一次,只有你母亲我,才这么惯着你。”
风起,箭出。
不过短短几秒,又像是过了漫长的许久。
场上一片寂静,等反应过来后,钱灿灿直接站起来,其他人更是嘴巴微张。
常淑定定地站原地,眸光轻颤,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前方的靶子。
原本她的箭就『插』正中央,现直接被时清的箭一分为,劈开落地上。
时清就着她刚才的箭,箭贯穿红点,箭矢穿透靶子。
跟她的力道比起来,自己刚才的力道显得就微不足道,像是鹰翼下的鸡崽,弱不禁风。
时清收起弓,侧身看常淑,嘴唇声吐出个字:
辣鸡。
跟妈妈比?
还嫩了点。
“赢了?赢了!”云执惊讶的看着时清。
春风扬起她红『色』云纹衣摆,像是火龙游动,她单手握弓手臂垂身侧,侧身看过来的时候张扬肆意的让人心头一悸。
原来她也不是只有嘴皮子功夫,也耍下三滥的手段,就这么堂堂正正的赢了。
“赢了!小主子赢了!”蜜合激动的跳起来,朝时清跑过。
时清微微扬眉看常淑,“快,到母亲这儿来~”
跟她比?
她刚穿过来的时候身体弱到连走路都困难,为了磨炼她,时鞠给她找了不少帮她强身健体的老师。她懒,最后挑了个省事的箭。
要不是常年拉弓,她哪里有那么的手劲呢。
“时清,时清赢了?”
还有人反应过来。
她就这么堂堂正正的赢了?既耍阴谋,也赖皮,就这么光明正的赢了常淑?
不可吧。
但那箭就『插』靶子上,像是铁证,提醒众人,时清就是赢了。
她最不看好以为输了会耍赖的那个人,就这么以公平公正的手段,打败了常淑。
这……
不叫母亲不合适吧。
“叫母亲!叫母亲!”钱灿灿第一个带头喊起来,“状元不输了不认账啊。”
菱角急的眼眶通红,“这不算,这不算。”
“为何不算?”沈郁抬眸看他,“规则就是规则,愿赌服输。”
“可是状元的箭明明也正中靶心了。”菱角小声嘟囔,“赌的时候又说比力。”
常淑的人反应也很快,迅速说,“最多只算平局。”
时喜心底最慌,是她怂恿常淑比的,现时清赢了就显得她故意害常淑一样,“比试的时候可有说比力道,这最多只算平局。”
常淑反应很快,脸上重新挂上笑意,佯装为难,“这……”
“我懂了,”时清把箭递给下人,“横竖规矩长你嘴上,你说了算呗。”
她表示,“要早知道这样,你干脆说常淑只允许赢不允许输不就得了,何必扯着公平的旗号跟我来一场女人的较量,多丢人。”
时清跟众人说,“散了散了,有人输不起,以后你见到我俩心里知道我母女的关系就行,千万不要说出来,毕竟有人不敢认,真是孝死人了。”
“孝”字时清音咬的最重。
常淑脸『色』阴沉的几乎滴水。
系统的红『色』警告声一遍遍的脑海里响起,声音尖锐刺耳。
[请宿主不要崩人设!请宿主不要崩人设!]
如果她真喊了时清母亲,这人设就彻底崩了,以后哪怕位极人臣,别人提到她都会说一句:
哦,常淑啊,时清女儿。
常淑光是这种情景就呕死。
她尽量稳住情绪深呼吸。
本来让时清沈郁面前跟自己对比,输了比赛丢人后从刺激她黑化,现输了的人竟是自己!
常淑后悔死让时喜叫这么多人来围观了。
现她要做的就是尽量稳住脸面,然后完成今日系统给的任务。
只要她完成任务,还有机会挽回局面。
“咱比的是『射』中靶心,”常淑调整好情绪,脸上重新挂上温和笑容,又开始她的言善辩了,“你我同样命中,实不算我全输。”
她朝时清拱手行了一礼,“我认输,但叫母亲的赌注却是不作数。”
好伙,这脸皮吃城墙长的吧?
这么厚!
但凡刚才常淑煽动舆论胁迫她,时清都不会斤斤计较这场比赛的输赢。
如今她赢了,对方开始不认账了?
“今日耽误游玩时间了,常某这儿给你赔不是。”常淑拱手。
她脸皮这么厚,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最多只感慨一开始把规则定死。
钱灿灿从常淑身边路过的时候嗤笑一声,“上不得台面的玩意。”
输不起。
常淑脸上笑意淡。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常淑才看向时清,“倒是我小瞧你了。”
“这话说错了吧?分明是我小瞧你了。”时清双手抱怀看她,啧啧摇头,“我以为我够说会道里,原来你比我还会胡说八道,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说你不是我的我自己都不信。”
常淑绷住脸上的笑容,“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时清挑眉,“我说你煞笔。”
常淑脸『色』沉下来,“时清,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不过一个炮灰已。
“呦,这句居然听懂了,”时清诧异,“你说你是不是找骂,我跟你好好说话你不听,我骂你你倒是听懂了。”
时清摇头,“你这种情况我那儿有个字可以概括,那就是——”
“贱。”
“你还真是变了很多。”常淑目光沉沉的打量时清,心里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有系统。
不然好好的一个走剧情为她垫脚的炮灰,怎么说杠就杠起来了。
时清一撩头发,“那也不如您厉害啊,我最多变的好看了,不像您,人跟狗之间可以缝切换,说变就变。”
“嗐对不起,”时清顶着常淑杀人的目光笑的挑衅,“辱、狗、了、呢。”
她怎么拿常淑跟人类的伙伴比呢。
时清说常淑是煞笔,这本书更煞笔。
不然怎么会有这种女主?
虚伪,善变,连基本公平公正的道义都有。
自己被这种人挂墙头,时清就。
接下来的剧情是不是应该她『奸』·污沈郁被常淑撞见并救下?那自己可不得帮女主一把。
她主动走剧情,让女主剧情可走!
时清面带微笑跟常淑挥手,“待会见。”
看着离开的时清,常淑心中诡异的感觉更盛。
不耽误了,要尽快把时清这个炮灰除掉。
常淑将自己心腹叫过来,低头吩咐几句。
沈郁『性』子又淡又冷,今日之所以过来为的是诗会。他不好接近,他身边的菱角倒是好接近的很。
常淑让人给沈郁的饮品里准备了些东西,然后只要把时清引过,就看好戏了。
虽然任务过程中有点小波折,但只要方向定下,她救下沈郁得到长皇子的助力就行。
至于时清,一个被碾死的蚂蚁已。
远处,蜜合跟着时清往前走,心里愤,“那个常淑怎么这么不要脸啊,明明就是输了还要说自己只输一半。”
感情到最后认认真真比赛的就只有她小主子。
“骑驴看唱本,”时清嗑着瓜子,“好戏还后头呢。”
时清往庭院深处供人休息的方向走,一路上云执都忍不住侧头看她。
时清斜眼睨过,突然,“你是不是喜欢我?”
云执吓得直接往后退了一步,“你怎么,怎么这么不矜持!”
就算是江湖儿女也很少把喜欢挂嘴边的。
“那你老看我干什么?”时清忽然朝着云执往前『逼』近半步。
云执眼睛睁,倒抽了凉,耳垂都红了。
直到时清——
伸手从他抱着的瓜子盘里又抓了把瓜子。
“……”
时清逗猫一样逗他,“瞧你吓的,我又不吃人。”
就你那张嘴,那可说不准。
“我是看出来你还会『射』箭。”云执舒了。
“你看出来的多着呢。”时清嗑瓜子,“你应该庆幸你翻墙头那天我手里有弓。”
不然再灵活的燕子,也给他『射』下来。
“那你跟我比比?”云执不信邪,瓜子盘递给鸦青,双手摆出跟时清切磋的动作。
“比绣花?”时清上下打量他,微微皱眉,“你真的会绣花吗?”
她怎么从云执身上看不出半点会绣花的样子,说他会雕花还差不多。
“我……会啊。”云执讪讪的放下双手,眸光闪烁。
时清轻呵,“你最好会。”
她寿衣都买好了,就差牡丹花。
“咱现哪儿?”云执赶紧转移话题左右看,只要不提绣花,干什么都行。
这边的行人明显后面热闹。
“找沈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