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
仅仅两个字,如同头顶遮天的乌云,沉甸甸压在王将军头上,让她直不起脖子。
时清这次带着银子收兵回去,三人没一个敢动弹的。
都等人走,侍卫才敢出府将她们上扶起来。
跟前几次要账不同,这次时清还没到时府,宫传旨召她进宫。
时清道。
将军府门口闹出这么大的阵仗,皇上怎么能没听说。
时清奉旨进宫,云执站在时府门口。
“又不是时清的错。”
时鞠府里出来,云执问她,“为什么要时清进宫?”
时鞠单手负在身后,一脸平静的跟解释,“因为你们打的是将军,是朝武力的代表,是边疆的战力。”
这也是为何刚开始的时候,时清并没有让御林军将三人往死里打。
云执不是很明白,这种货『色』,还能作为武力的代表?
抿抿唇,垂在身侧的手指攥起来,眸光闪烁着看向时清离开的方向。
“是不是,给她惹麻烦?”
不该这么好胜忍不住动手。
若是御林军把三人打一顿,好收尾很多。一个没有名的男子,上来把三个将军打的趴在上,是挺难看的。
朝堂不是江湖,并非是打赢是一切。
可是她们想对时清动手……
时鞠倒是不担心,宽慰说,“无碍,皇上心里有数,咱们等时清回来行。”
时鞠是真的不担心,说完话回府,根本没有坐马车进宫的意思。
只是跟蜜合说,“看天『色』可能要下雨,你驾车去皇城门口接时清。”
蜜合立马去办。
外头天『色』阴沉沉的,跟云执现在的心情一样。
京是束缚,连动手都不能放开拳脚。
云执呆愣茫然的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
雨点落下来,砸在府邸两边的狮子头上。
鸦青拿着把伞出来,举手撑起遮住云执。
“主君,咱们进去等呢?”
云执摇头,接过伞,自己坐在门口台阶上,“在这儿等她回来。”
让鸦青进去,自己却是连半点躲雨的心情都没有。
而时清才刚进宫下雨。
内侍撑着伞过来迎接她,跟她一起奉旨进宫的还有程、楚、王三位将军。
三人脸上都不好看,因为内侍的伞只撑在时清一人头上。
“……”
她们三个直接是淋雨进宫。
皇上这心偏的实在有点明显,根本都不屑找理由。
“见过皇上。”
四人行礼,三人虽然已经拧干湿漉漉的衣服,但看起来还是跟落汤鸡似的,时清一人衣服清清爽爽。
皇上看向她们,“今日这事,没有什么想跟朕说说的?”
三位将军打输,头都抬不起来。
她们不开口,那时清可不客。
“皇上,臣觉得通过今日一事,算是发现一个问题。”
皇上坐在书案后面抬眼看她,“哦?”
“那是将军们在京疏于演练,懈怠。”
时清看向旁边的三人说,“是不敌御林军,后是连个男子都没打过,要是你们,都没脸自称是朝将军。”
“朝将军,定是铁骨铮铮,不说为国为民,至行事应该是光明磊落,而有人却背里对文臣动手,半点尊严跟骨都没有。”
她轻轻拍着自己的脸,“脸都不要呦。”
程将军没忍住开口,“皇上明鉴,若不是时清欺人太甚,们怎会对她动手?”
“这么说,还是动手?”皇上端着茶盏轻抿,“朝将军,抵御外敌如何不提,倒是跟同僚动起拳脚?”
“回京这么久,半点朝的规矩都没会吗?”
轻飘飘的语,带着说不清的重量,像是一记警钟,敲在三人心头。
今日这事若是这么掀过去,那没有意义。
京的将军,是不敌御林军,后是被云执压着打,太丢人。
若是再不趁机整治一,将来战事突起的时候,朝怕是无人能领军带兵。
时清进宫时自己头顶单独多一把伞的时候道今天过来的意义。
如今看皇上的意思,配合的提议说,“皇上,将军们许是更擅长带兵打仗,疏于各人锻炼。如今边疆没有战事,不如让她们多锻炼锻炼,提升自己的能力。”
皇上朝她投去视线,“如何训?”
“比如一月一小考,三月一大考,列出具体的比试项目,武到文面发展。”
三人齐齐瞪向时清。
让大老粗参加文试,听听这是人话吗?
时清微笑,继续说,“赢得有赏赐,输的有惩罚,而激励将军们奋发往上提高个人能力。”
既然没打过,那多练练呗。
尤其是三个人没打过一个男子,那不得“好好”练吗?
这可不怪她,要怪只能怪这三人自找的,为皇上提供一个机会。
“这主意不错,回头朕找兵尚书拟个具体章程。”
皇上淡淡的说,“至于程、楚、王三位将军,每人各降三级,罚俸一年。”
还完欠银再罚俸一年,以后三人可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三人低头应,“臣领旨。”
时清行礼说,“臣有一个请求,那是务必让兵点出这主意的灵感来自三位将军,没有她们,没有其将军奋发向上的机会。”
时清看向三人,“相信所有在京将军都会好好感谢你们的。”
是“敢卸”吧!
平时她们三个人缘不是多好,现在因为她们打输连累所有武将受罚,想必以后练武场上,会有不将军来找她们“训练”。
这比连降两级还痛苦。
三人看向皇上,皇上竟觉得这主意不错,许。
“……”
果然还是偏心。
她们三人灰溜溜的离开后,皇上看向时清,“听闻今日动手的是令夫郎?”
时清行礼,坦然承认,“是。”
皇上朝内侍点头,内侍捧着一个小匣子过来,走到时清面前,“这是皇上赏给令夫郎的,说协助讨债有功,因为是男子身份不方便当众封赏,便让奴把这个交给您,由您带给。”
时清疑『惑』的打开箱子,发现里面是宝石,比巴宝阁的还要好。
时清眼睛一亮,说的真心实意,“谢圣上!”
“时清啊,距离期限结束仅剩几日,你还差几位大臣?”皇上端着茶盏看她。
“还有三五位。”有几个清官实在没钱,最后还有一位安乐王。
皇上忙完大事,想聊点有趣的,“某人那里,需不需要朕给你打个招呼?”
安乐王放出话来,时清不去,她不还,谁说都不好使。
但如果皇上帮忙,应该还有点用。
时清笑,“不用,臣有法子。”
皇上来兴趣,“那朕可等着瞧,剩下的其几位大臣不还银子无碍,但唯独不能漏她。”
“是。”
时清被内侍撑着伞送出宫,蜜合正好驾着车在外面等她。
“小主子,您没事啊。”蜜合担心死,看那三个臭皮匠都出来时清还没出来,急的不行。
时清抱着匣子说,“肯定没事啊。”
“主君跟都担心死。”蜜合驾车回去,“来的时候,主君还坐在门口等你呢。”
时清微微一怔。
外头的雨下的还挺大,云执应该不会傻成这样吧?
谁道还真这么傻。
云执坐在门口想许久,还是觉得自己留在京都可能会给时清惹麻烦。
生『性』潇洒,该属于江湖。
不适应京城,也不适应这个需要站在时清背后让她保护自己的世界。
马车渐近,云执撑着伞站起来。
身上除肩膀胳膊外,几乎都湿透。
台阶上的水顺着往下流,雨水冲刷下鞋子都泡在水。
李氏跟时鞠站在门口怎么劝都不听,安静的坐在那儿等时清回来。
直到时府的马车停在门口。
时清车里弯腰出来,抬头对上云执像是被水清洗过的眸子。
干净透彻,清清楚楚的写着担忧跟自责。
迟疑的撑着伞过来,将伞罩在时清头上。
“皇上赏你东西。”时清眉眼弯弯的打开匣子,里面是云执喜欢的宝石。
微微一怔,没看匣子,而是盯着时清的脸,反问道:“没罚你?”
“为什么要罚啊,咱俩又没做错。”时清咋舌,“唯一可惜的是,你应该下手再重一点,毕竟以后再想打她们仨得排队。”
云执听她语轻松,悬着的心才松下来。
“以为,给你惹麻烦。”
时清一手抱着匣子一手牵住云执微凉湿润的手,两人并肩往府檐下走,“这人,什么都怕,是不怕麻烦。”
她侧眸看云执,笑着说,“忘记说,谢谢云侠今天又保护一次。”
时清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要不亲你两口表示感谢?”
“……”
云执眼睫煽动垂下,视线落在两人牵住的手上。
她手上干燥的热意慢慢传递过来,像是顺着掌心温热胸膛里的那颗心。
云执眼里总算『露』出笑意。
这才看向时清怀里的匣子,轻咳两问,“都是给的?”
时清抽出手护住匣子,苦口婆心,“你当可怜可怜那把剑吧,承受的实在是太多。”
云执不听,“皇上都说是给,你怎么能扣下来?”
“谁让家里说的算呢。”时清往李氏身后躲,“给一颗,多没有。”
云执哪里愿意,说好都是的。
李氏笑着看两人,一手牵住一个往府里走,“别玩,快去换衣服,仔细着凉。”
心疼的握紧云执的手,“怎么这么傻呢。”
时清跟着附,“怎么这么傻呢。”
云执不瞪李氏,单独瞪她。
这雨整整下一天,安乐王萧婷玥在家坐一天。
“时清是不是不打算来?”她淡淡的问。
下人看着院子里的大雨,“应该是。”
“平时她收完账都会咱府门口经过,今天过都不过……”
安乐王盘起她的核桃,失落的问,“她怎么不带玩呢?”
在这时,下人快步走过来,眼睛亮晶晶的说,“主子,时府来人!”
萧婷玥瞬间站起来,语兴奋,“来!”
“来。”下人说。
蜜合撑着伞跟着安乐王府的下人来到萧婷玥面前,行礼,“见过安乐王,家小时大人托来问问您,什么时候方便还银子。”
不是时清?
萧婷玥又坐下去,傲娇的说,“说本王不还。”
蜜合没有半犹豫,“好的。”
然后行完礼走。
这么走?
萧婷玥都没反应过来。
都、都不再商量商量吗?
买菜都得讨价还价多聊两句的啊!
你们时府的人怎么说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