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崎佑树说道:“今天不是你我应该会变成落汤鸡,说来应该是要道谢的。”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任何一个人要是知道自己被人暗地里这样的窥探,是一定会反感厌恶的。
但他却没有等到这样的态度。
巴卫并不想被赶走,因为那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更加的卑微……而且如果再来一次,他也无法肯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还会来了。
他既想要自己能够放弃,又不想要真的放下。
矛盾得让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说着,不由看向了面前的人类。
看到他这副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自己的模样时,巴卫却还是别扭的心软了。
巴卫嘴硬道:“我不说了……你也不用为难了。”
人类似乎稍稍的松了一口,巴卫看到他这副样子有些想笑,但刚露出点笑意来又立马收敛回去了。
比起那细微的甜,更多还是满心的酸涩。
他移开了目光,看着那有着浓厚雾气的雨幕,语意不明的问道:“你说……你知道一个叫做巴卫的妖怪……那你不怀疑我吗?”
阴阳师闻言,摇了摇头,“不会。”
“为什么?”
“因为妖怪大概在见到我的第一面就会要杀了我。”
巴卫用手臂撑在身后,无声的勾了勾嘴角,心想他当时确实是抱着要杀了他的心情。
但是后来就变了,至于是怎么变的……好像也不太记得了。
对了,好像是因为好奇。
好奇这样的一个人类,为什么能够有着那样不同的两张面孔。
巴卫低垂着眼眸,有些出神的问道:“那……我这个巴卫,和……你知道的那个巴卫,有什么不同?”
“你想知道?”
巴卫抬起眼看向面前闭着双目的阴阳师,“我想。”
“我不太记得了。”阴阳师撑着下颚无奈的笑了笑回答说,“只记得是一只……没有被驯服的野狐。”
巴卫呼吸一顿,半晌后才想起了自己的声音,“那……我呢?”
阴阳师勾了勾嘴角,却是没有再回答了。
巴卫看着那个笑容,心跳渐渐的快了,快到他似乎都能够听到声音了。
像是不经意之间,随意露出来的笑意,却透露出了几分巴卫从未见过的诱惑力。
妖怪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克制住了自己的心思。
雨停下来后,巴卫察觉到悠也赶回来了,于是很快的就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他甚至还记得把自己已经湿掉了的衣服拿走,又收拾了一番,把自己来过的痕迹都抹掉了。
阴阳师那个时候就不解的坐在一旁,宛若一个吉祥物一般,循着他的声音左右移动着脑袋,像是时刻都在注意着他一般。
巴卫收拾着的时候这么嘱咐道:“别让那个小子知道我来过。”
“为什么不能让悠也知道?”偏偏阴阳师根本就不懂,只是单纯的问道。
巴卫想到那个少年的作态,眼神中带着几分厌恶感:“……我不想。”
他说着看向了阴阳师,有些不满的问道:“不行吗?”
当然他也是知道阴阳师如果回绝了,他也是毫无办法的。
但阴阳师没有。
宫崎佑树:“好。”
只是一个再小不过事情,但被答应下来了却还是让巴卫忍不住的觉得欣喜。
他脚步轻快的踩在石子地上很快的就离开了。
没过多久,悠也就回来了。
他匆匆的赶了回来,身上穿着蓑衣,带着斗笠,显然是顶着雨就跑了回来。
一回来见宫崎佑树好好的坐在屋子里,没有淋到雨这才松了一口。
但他看到了一旁脱下来有些潮湿的外衣,却依旧还是煮了驱寒的汤给宫崎佑树喝下。
“大人今天进屋子没有受伤吧?”
“没有,已经走过很多次了,所以还是记得一些的。”宫崎佑树捧着碗喝着汤回答他。
——事实上是巴卫牵着他进屋子的。
在做一个盲人这件事上,宫崎佑树并不会逞强去干一些不适合的事情。
简单来说,就是有人帮,就不自己动手动脚。
悠也松了一口,就见宫崎佑树突然放下了碗,想起了什么一般的对他说道:“悠也,替我去柜子里那一本书出来。”
悠也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好的,大人……不过是什么书?”
宫崎佑树皱了皱眉,有些想不起来,“唔……不记得名字了,但是应该是符咒相关的。”
他想了想还是摇头,说:“都拿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