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林明娇也意识到从今以后,周珩将不同以往了,楼层的高升也意味着阶级和关系的拉开,再加上林明娇之前的种种表现,也令她心里发虚,所以趁着周珩上楼前,赶紧和她找补关系。
等到周珩好不容易摆脱了林明娇,拿起自己的东西来到电梯间,却又遇到刚从电梯里出来的姚心语。
周珩点了下头,姚心语却是一如既往的模样。
周珩笑了下,倒没介怀,反而觉得姚心语是部门里最可爱的那个。
两人就这样擦肩而过。
直到电梯门合上之前,姚心语忽然转过身,按住了开门键。
随即就在周珩略微诧异的目光中,开口了:“你和景烨,要复合了?”
姚心语脸上有着压抑不住的嫉妒,却也没有再像过去那样,与她唇枪舌战。
经过米红的案子之后,她已经低调多了。
周珩没有回答,只淡淡问:“你要竞争么?”
姚心语冷哼一声:“切,他的心在你身上,我争得过么,无聊。”
“哦。”周珩顿觉好笑:“那你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姚心语拨了下头发:“废话,当然是即时止损啊。”
这话落地,姚心语松了手,掉头就走。
就这样,周珩一路笑着上了楼,来到新办公室。
办公室里早已收拾妥当,不仅楼层数上来了,窗外景观也好,站在这里,能一眼看到不远处的双子塔。
周珩来到窗前,双手环胸,眯着眼睛,迎着阳光望向那边。
她自然没有因为一时的胜利而松懈警惕,更不会忘记在背后还有一个面具人虎视眈眈。
这个面具人,还给她带来一个新麻烦,就是许景枫的死。
接下来,这个面具人恐怕还会有动作,比如针对许家,或是周家。
而她,至今还是警方认定的嫌疑人。
只是周珩的思路刚到这,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周珩侧过身,面无表情的迎上来人。
站在门口的是个身着套装的女人,在望向周珩的瞬间,她脚下略微迟疑了一瞬,似是被周珩的表情吓着了。
而她手里还端着咖啡,说:“周经理,你好,我是你的秘书黄瑛,我给你煮了杯咖啡。”
哦,对了,如今她被调来海外部,已经是这里的业务经理了,虽然在职务上并不高,可在职权上,即便是部门的二把手都不敢管她。
她的工作将直接汇报给许长寻,或是许景烨。
周珩说:“放下吧。”
黄瑛立刻进来,将咖啡轻轻放在办公桌上。
周珩在办公椅上坐下,扫了眼屋子里的摆设和绿色植物,问:“办公室是你收拾的?”
黄瑛站定,回道:“是,不过我还不知道您的喜好,若是您有不满意的地方,我随时调整。”
周珩笑了下:“也不用特意弄,以后相处久了,我的习惯、喜好,你自然会明白,到时候再说吧。”
“是。”
话题到此,屋里一下子陷入沉默。
黄瑛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也搞不清楚周珩一脸笑意的瞅着她是几个意思。
直到周珩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对了,你说你叫黄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父亲是不是叫黄彬?”
黄瑛点头,同时好奇的看着周珩。
周珩忽然话锋一转说:“好了,我这里没事了。你以后准备点红茶,正山小种、金骏眉之类的,咖啡我喝的不多。”
黄瑛连忙应了,很快将咖啡端起来,同时说:“那我去给您换一杯。”
周珩没接话,只看着她走出门口。
直到门板合上,周珩的笑容落下。
黄彬,这个人她还有印象,他和高征,以及袁洋的父亲袁生一样,当年都那几栋小白楼里。
他们负责照顾她们母女的生活,也要负责她们的安全。
后来,周楠申说要接她们母女回去,来的人是许景枫和许景烨。
黄彬和高征就将袁生和她母亲梁琦的事透露出来,许景枫当场下令,让人打断袁生的腿,并将他永远的留在那里。
也就是那一天,她母亲梁琦也中毒身亡了。
这里面有一件事,周珩一直觉得很奇怪,黄彬和高征为什么要告密,这对他们并没有好处。
还是说这件事是先被周家的人发现了,他俩见瞒不住了,为了不被牵连进去,这才供出袁生?
如果说周楠申是先一步得知他二人偷情,那么梁琦服下的毒药会不会就是周家授意的?毕竟以梁琦的身份和她做的事,是不可能一起回去的。而留在小白楼里,又要长期找人看着她,又要防着她将许、周两家账目的秘密说出去。
这样想来,似乎许、周两家都有杀人灭口的动机。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也是周珩最不相信的,那就是梁琦是自己服毒的。
想到这里,周珩闭上眼,抬手揉着太阳穴,心里渐渐涌上一股烦躁。
直到她包里的手机忽然作响。
她心不在焉的摸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正是程崎。
周珩按下通话键,思路也被拉了回来,正想着程崎打电话的来意,就听到里面传来他略带笑意的声音:“恭喜啊,又上一层楼。”
周珩一顿,接道:“你的消息真是灵通。”
程崎说:“真可惜,我不是你们集团的人,无缘得见你今天大杀四方的现场,但我猜一点精彩极了。”
周珩挑了下眉:“你知道周会上的事?原来高层之中也有你的眼线。”
程崎笑道:“说不上是眼线,只是寻常的消息买卖。”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即便是合作关系,也要排兵布阵。
就像是周家,像是程崎,收集情报只是习惯动作。
谁能掌握情报,谁就能东西形势。
周珩思路转了一圈,说:“我已经履行了你提出的条件,许景烨已经是海外部的负责人了,我要查的人,你要抓紧了。”
程崎慢悠悠的回道:“放心,已经在查了,这周之内,你就会拿到第一份资料。”
周珩心里一动,却控制住自己的气息,没有露出丝毫急迫。
“好,我等着看。”
这话落地,周珩便率先切断通话。
……
而另一边,在隔着十几条街之外的双子塔上的某一层。
程崎将手机揣进兜里,同时将视线从身前的落地望远镜上挪开,转身望向坐在沙发那边的中年男人。
程崎说:“师父,您也听到了,她已经等不及了。”
那中年男人身着中式休闲装,看上去有些儒雅,生的也是相貌堂堂,只是眉宇间藏着沧桑,越发显得那双眼睛深邃难测。
中年男人站起身,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说:“已经准备好了,你先看看。”
程崎接过,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只翻了两页便愣了,遂又看向中年男人:“您认为,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了?”
中年男人说:“还没有。但与其这样一直等下去,倒不如再推一把。”
程崎没接话,只是将那几页纸放回到袋子中。
中年男人见状,问:“怎么,你有不同看法?”
程崎这才说:“我只怕逼得太紧,会适得其反。周珩的性格,有非常极端的地方。”
“呵,我要的就是她极端,难不成还指望她能乖巧听话么?”中年男人笑着说道:“要做出一把利剑,就要用人血开刃。当然,要防着她敌我不分,刀鞘嘛也要准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