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明白就好了。隔壁的毕新就是不守规矩,才落得这般下场。但凡他守点规矩,哪怕无所成就,就他的家境也能保他一世衣食无忧。”
“我这任务还没算完成吗?我已经上了眼药了。”
“宿主,现在回屋,本系统可以给你直播《作死达人,在线挨打》。”
左玉一听也来精神了!
隔壁那毕舒真太恶心了,真想看看他现在是个什么光景啊!
她赶紧回屋,张氏嚎叫哪有毕舒挨打好看?零食、小吃准备起来,看直播咯!
回到自己院子,借着累,想休息下的借口将碧落赶出去后,便拉下床幔,躺在床上,开始看直播。
系统说话的声音也好,眼前闪现的屏幕也好,都只有左玉自己能看见。因此,靠在软枕上的她,只觉这会儿惬意极了。
因为,屏幕里的毕舒童鞋现在可真真是爽死了呢。
只见他被捆在长案几上,嘴里还塞了东西,不停呜呜着。
而一个面容肃穆的老嬷嬷拿着老长老粗的针,对着另一个穿戴稍显华丽的老妇人道:“老太君莫忧,老身在宫中依靠此法治好了多位小主。”
左玉差点笑死!
她在系统学习空间学习中医,又跟着王弗这样的中医大家学习,自然知道这老嬷嬷要用的是粗针疗法。
这粗针疗法盛行在民间,宫中太医一般不用。主要针体比较粗,直径都在05-20毫米之间。在宫中看病,不求有功,只求无过。这等狠厉的疗法,谁敢给贵人们用?毕竟刺|激性太强了嘛!
这毕家人可真会找人啊!竟是找了一个爱用粗针疗法的人来!好!妙!赞极了!
“桂嬷嬷尽管治,老婆子请你来,便是信得过去的。放心,这般丢人现眼的东西若治死了,也与你无关!”
“老太君言重了。听府中下人说,大少爷性情大变,许多事记不清楚,这与那些受了刺|激的宫妃很像。只需先下猛针治,而后慢慢调理便可。”
老太君点点头,“那就有劳桂嬷嬷了。”
毕舒使劲挣扎着,嘴里发着呜呜声,两个眼睛也瞪得老大,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但这并没什么用。
人都被接到毕家老太太院里了,这病如果治不好,那他也别想出去了。为了家族的兴旺,老太君是连自己都能下手的狠人,哪会怜惜他这个惹祸精?
毕舒的袜子被脱了下来,上衣也被脱了下来,左玉看了一眼,不由啧啧咂嘴。
毕舒投身这主其实挺帅的。若这恶心东西不开口得话,远远看着还真有几分温润君子的风采。
只是原主倒霉,碰上这么个玩意,大病初愈不好好养着,就想着到处浪荡,这瘦得跟竹竿似的,看着都可怜。
就这,还出去花花,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精神啊!
老太君看见孙子瘦骨嶙峋的身子,不由红了眼睛。她侧过头,道:“桂嬷嬷,请吧!”
“老太君,莫急,这针得用火烧一烧,不然伤口虽小但也可能发脓。”
桂嬷嬷在粗针上套上了一个特制的套,又用竹夹夹起,放在火上烧了半天后,捏住套了布的针尾,一把抓住毕舒的脚,在毕舒惊恐的眼神中,猛地一下就扎向了脚底心!
“呜,呜呜,呜呜呜!”
毕新头上青筋直爆,眼珠子好似要掉出来一般,满是血丝。豆大的汗珠瞬间冒了出来,面容也扭曲了起来。
针粗,又烧得烫烫的,这滋味……
左玉看得直咂嘴。前面有多癫狂,现在就有多痛快!扎针这种事果然要嬷嬷来做。
问题扎进去还没算完,那嬷嬷拿着针又轻轻转动,酸痛的滋味让毕舒想去死一死!
这死老婆子!以后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过了一会儿,针拿掉了,桂嬷嬷用力一挤,血就流了出来。她拿个小碟接住,然后给老太君看,“老太君请看,大少爷思虑过重,肝火过甚,血色不若正常人那般鲜红。”
老太君看了一眼,发现那血色的确是暗红色的,便点点头,“请嬷嬷继续施针!”
同样的操作又来了一遍后,桂嬷嬷换了根细针,开始往脚背上扎。
左玉看了会儿,忽然感觉这个嬷嬷还真有些门道,不是什么江湖骗子。
她分别扎了太冲、中冲、太溪、劳宫穴等好几个穴位。
她之前询问过王弗,如果人思虑过重,针灸可否缓解时,王弗告诉过她如果病不是很重,扎这几个穴位能起到理气化痰、清心泻火的作用。
这老嬷嬷谁啊?看起来好像的确有些本事?
几针下去,这毕舒都不挣扎了嘛!
扎好针,老嬷嬷又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张黄|色符纸,对着符纸嘀嘀咕咕地念了起来。然后又将符纸贴在毕舒的手上,拿出一根绣花针,拉开毕舒的手,将他的手指摊开,放在案几上,一边念一边往手指空隙中戳。
如此,重复了五遍后,忽然又一把拉起毕舒的手,在他五个指头上分别狠狠一扎,然后用力一挤,将血挤出来后,又将符纸拿起,放火上一点,将灰落到碗里后,又从包里拿出一些瓶瓶罐罐,分别往碗里一倒,加水搅拌下,便让仆人将毕舒嘴里的布取下。
“你这老婆子,你这天杀的,痛死我了!你,你,你等着,我早晚要你的……”
声音戛然而止。只见桂嬷嬷一把抓住毕舒的下巴,将刚刚搅拌好的东西往他嘴里一灌,便捏紧他嘴|巴,强迫着他将东西咽下后,才松手向老太君行礼,“老太君,今天就先看到这里。以后老身每日都这个点来,直到少爷病情好转为之!”
老太君点点头,看向了正在猛咳的孙子,轻轻叹了口气,“来人,替我送送桂嬷嬷……”
左玉看到这里都快笑死了!这个老太太先是施针,然后又用了祝由术,除了喊“666”外,她都无法表达自己对这位桂嬷嬷的崇拜了!
这要天天来一次,小毕同学的病不是很快就能好了?
人嘛,就是这样的。挨的打多了,自然也就乖了。
直播结束了,左玉也觉得乏了,刚想休息,却听到碧落在喊,“姑娘,快醒醒,老爷来了。”
便宜爹回来了?
她忙下床,换好衣服后,走出卧室,见左林已坐在外间了,便上去行礼,“父亲怎来了?”
“唉!”
左林叹气,看了左玉一眼,道:“父女间不用这般拘着,快坐下吧。为父想跟你说说话。”
“唯。”
左玉坐下后,左林道:“刚刚我去了张氏娘家。”
左玉愣了下,道:“去外祖家做什么?”
“你母亲那些东西都是通过他们的手送进来的。”
左玉惊了下,道:“什,什么?”
“你也吃惊吧?”
左林忍不住咬牙,“他们张家人蠢到这地步,老夫也是没想到。他们借着国公府的名头收好处,会送这些东西概因想留个把柄,张氏这蠢货!”
左林越说越气,忍不住拍了下桌子,怒道:“这是要害死我们全家啊!这蠢货,这蠢货!”
“那父亲现在该怎么办?”
“东西我已经处理了,不会被人找到,找到了也与老夫无关了。只是张家利用老夫的名头收好处,这黑锅却让老夫来背,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那今天父亲是去找祖父说了吗?”
“去了,可到了门口我又走了。”
左林道:“想着去闹又有什么意思?听张氏说,那几颗东珠和金丝楠盒子是同州一商贾送的,是前朝混乱时流落到民间的东西。我们镇国公府其实还有另外一项收入。”
左玉帮着孟姨娘管家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回想了下,好像除了田中所出与几家铺子外,并无任何特殊的收入。
见左玉疑惑,左林叹气道:“我朝问鼎天下后,为解决边境缺粮的问题,改良了前朝的开中法。简单来讲,就是官府发放盐引从商人手中换粮。
这个,每个地方官府每年都有一定定额,你爹我与你外祖……咳,不是姓张的那个外祖,是你亲外祖,潞国公每年都能分一些。这是天家恩赐,知维持一个家族不容易,不然像我等京中勋贵哪可能有盐引?
这盐引朝廷每年给多少,我便发出去多少,从不敢用职权寻私,只求换点粮补贴家用。可这张家倒好,借着老夫的名声,私下运作,竟将好几个地方的盐引倒弄到了自己手里……”
左玉眼睛瞪得大了起来,“这,这事无人追究倒也无事。可若有人较真,父亲,咱们吃不了兜着走啊!”
“所以我真被气死了!”
左林猛拍着桌子,“前朝亡于武夫,朝廷对武夫多有提防。你遛个狗,玩个鸟,最多被笑几句。可,可若是触犯到律法,便是你爹我也吃不消啊!”
“母亲糊涂了!”
左玉忽然大声了起来,“父亲,依女儿看,这事您不能这么算了!”
左林眼皮一跳,问道:“玉儿,可有谋算了?计将安出?”
“父亲,咱们左家能有今日全靠忠勇,世人也皆以为我左家是忠勇之家!君父对我左家格外恩厚也概因如此。可一旦发现咱们非忠勇之人,而是挖国之墙角的人,陛下必会有受骗之感,必是要震怒!”
“老夫也知这道理。”
左林显得有些颓丧,“可张家事都做了,咱们找他们闹,岂不是暴露了?”
“就是要暴露!”
左玉口气坚定地道:“不但要暴露,还要大闹!闹得人尽皆知,闹得上达天听,闹得御使风闻弹劾!”
“哈?”
这是什么话?捂着还来不及,怎还想着闹大?
玉儿脑子坏了?
左玉脑子才没坏。
见便宜爹困惑的样子,便道:“父亲,咱们不去闹一闹,外祖会收手吗?只有闹大了,撇清干系了,世人才知您是无辜的。就算天子怪罪下来,挺多怪您治家不力,而不会再有其他。”
左林思考了下,道:“可张氏毕竟是我张家主母,若真闹大了,咱们依然逃脱不了干系。”
左玉笑了起来,“父亲怎么糊涂了?您早上还教导女儿要怎么抓时机。大闹就是做个样子,有些事又不必说清楚,只是给祖父一个警告。若祖父有心,自然不敢再犯,还会将事处理干净。若祖父继续贪婪,父亲再去君父那求情,届时谁也不能说您无情无义。”
左林眼睛慢慢瞪圆,看着自己女儿好似在看妖孽。过了好半晌才道:“你这聪慧果然随了你娘。唉,要是你娘还在,为父我又怎可能这般辛苦?罢了,先不说这个。你说的有道理,这事咱们总得先去说一声,不然就显得太无情无义了。”
“求情”二字用得极微妙。但这句话,左林没说出来。他只暗暗惊心,自己稍稍点拨,左玉便能活学活用,举一反三,果然是茹娘的孩子啊,跟别的孩子总是不一样的……
这样想着,心里安慰许多,点点头,道:“有女如玉儿,家之大幸啊!”
左玉心里一动,便趁机道:“父亲,母亲会如此糊涂,概因娘走后,府中规矩逐渐废弛。娘在时,府中下人皆循规蹈矩,如周姨娘出身虽低,可府中下人亦不敢有所轻视。父亲,家规要严,才能家族兴旺。母亲日日听那些谄媚话,即便心性好,日子久了,怕也是要受影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