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帐篷搭好后,众人烧点火,吃些东西。
伍下久这一边的人与鲁成等五人分开坐在两边,彼此之间泾渭分明、气氛沉默。
中间燃着好不容易烧着的树枝,火苗不停地晃动,给众人带去一丝温暖。
过了会儿,赵教授问道:“我们该怎么守夜?”
他们现在这一个团队共有十六人,首先将三个女生排除在外,其次就是陶彬和小方这两个少年。
赵教授和鲁成的年龄最大,暂时也不需要辛苦守夜。
剩下九人却也不好安排,于是抽签决定。
公平一点,鲁成一方出两个人,赵教授这一方也是两个人,分别守上半夜和下半夜,谁抽到最短的树枝就是谁。
伍下久有点倒霉,抽到了下半夜看守,另外一人则是安兴。
至于鲁成那一方,分别是阿右和小余。
小余和安兴守上半夜。
伍下久为了养足精神,先进到帐篷里面去睡了。
没过一会儿,小方也掀开帐篷进来了。
伍下久正整理着背包,听见动静后转头看他一眼。
小方对伍下久露出大大的笑容,碧绿色的眼睛都笑得眯起,他道:“我来陪你睡觉呦,观主。”
“……”
伍下久拉上背包拉链的手一顿,随即再次转头,眼神意味不明地又看了看他,终于开口同他说话道:“睡觉不需要你陪,但如果你实在很想时刻跟在我身边的话,可以陪我一起守夜。”
小方笑容不变,语气轻快道:“好啊,我很愿意哦,可是啊,我晚上睡觉睡得很熟的,醒不来怎么办?”
伍下久:“我叫你,你也醒不来?”
小方:“或许,观主,不如你半夜里试一试……”
“唔,就用那个东西试好了,敲在我的脑袋上,我保管醒来。”
小方一手指着伍下久刚从背包里面拿出来的兵工铲,表情十分真诚。
伍下久顺着他的手指瞥了一眼,没有回答。
两人之间沉默下来。
小方见状也不在意,随即便自顾自地躺下来休息,之后,伍下久也钻进睡袋里闭眼睡觉,他得养足精神才行。
直到半夜里,安兴掀开帐篷的一角,动作轻轻地将伍下久推醒。
安兴是个有些寡言少语的青年,此刻声音微小道:“观主,该你守夜了。”
所幸伍下久入睡不深,在帐篷外面传来响动时他就已经醒了,闻言点头坐起身来,穿戴好外套。
安兴见他已起,便静悄悄地走了,回去帐篷里睡觉。
伍下久从睡袋里面钻出来,看了看旁边正闭眼熟睡的混血少年一眼,他拿起手旁的兵工铲,随即弯腰离开了帐篷。
今夜月明星稀,夜里的寒风仍然在刮着。
只是许久不见下雨,山林里面的空气却也依旧显得潮湿和沉闷,令人感到极为的不舒服。
伍下久钻出帐篷后,不禁一手紧了紧衣领,将拉链拉到最上面,接着便走到火堆旁坐下。
在他之前,阿右已经坐在了这里,就在对面。
半夜里的山林无疑是寂静的。
这里的寂静不是指悄无声息,而是指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与不知名的虫叫或古怪的声响组成的凄清寂寥感。
而周遭的山林间一片漆黑阴暗,看久了便会觉得渗人的厉害。
所以,伍下久并未往旁边看去,只是出神地盯着摇曳的火苗,这火苗燃烧过半夜,已然逐渐微弱,几乎快要熄灭一样。
就在这时,对面忽地往里面扔进一根树枝,顿时,火苗有些许地窜高变大。
伍下久掀了掀眼皮。
阿右开口道:“你为什么要叫观主这么奇怪的名字?”
似是因为晚上守夜的时间有些难熬,有人作陪一起说说话也好,伍下久表情淡淡道:“那你为什么要叫阿右这么难听的名字?”
“还是说,这并不是你的名字,而只是一个随意的称呼?”
阿右闻言笑了起来,单露出来的右眼在不停晃动的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明亮。
他低沉的嗓音很好听,道:“你说得对,不过就是一个随意的称呼,怎么叫都可以,观主也挺好听的。”
伍下久看他一眼,未作答。
阿右的两条大长腿坐在石头上显然有些憋·屈,舒展不开。
所以他不一会儿就又换了个姿势,一条腿曲起,手肘杵在上面、手背撑着脸道:“你如果困了坚持不住的话,可以和我说,我一个人守夜也行,你能够进去睡觉。”
他扬了扬下巴,指向帐篷。
伍下久不知道他是真好意还是另有所图,出言拒绝了。
阿右见状也就没再说话。
他用手中的树枝慢慢戳着火堆,省得一会儿熄灭。
伍下久则微微闭目养神一会儿。
然而就在这时,阿右戳着火堆的动作一顿,伍下久也倏地睁开了眼睛,两人同时开口道。
“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