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去后没多久,荼利和撒卬又被叫走。
过后,阿右进到了鲁成三人的房间里,而伍下久、小方和酱油他们则是去了赵教授那里。
在赵教授和陶彬等人的房间,一群人聚集。
小方从怀里拿出那一份包裹好的布包,然后将其放平在床上——布料抖落开来,里面是三个显得老旧的竹简书。
“这是……”赵教授睁了睁眼睛,神情惊讶。
v先生简单地将三个竹简书的来历说了下。
他问道:“赵教授,您能够看懂这上面记载的偂族文字吗?”
不出他们意料,赵教授闻言点了点头,果然能看懂。
赵教授随即蹲在床边仔细研究。
三个竹简书依次打开,被赵教授动作小心翼翼地平铺在床上,这三个竹简书的竹片很薄,文字小巧,用来连接的线已有多次断裂。
其中,两个竹简书刻有偂族的文字,另外一个则是刻有图案。
但有一个竹简书完全铺展开后,中间的位置上,有一段文字竟然给划去毁掉了。
赵教授见状顿时面露可惜和遗憾,但还是打起精神尽快研究起来。
同时,v先生示意得有人去门口守着点,省得撒卬回来,他们却不知道,毕竟这三个竹简书是偷偷拿出来的。
于是阿毛便自告奋勇,站在门口守着去了。
研究了一会儿后,赵教授推了推眼镜说道:“这上面记载的确实是一段偂族的历史。”
“看这里,大致意思是偂族在很久以前是一个非常厉害的部族,族内人数众多,他们世代生活在天悬峡谷之中。”
“但因为生活所迫,曾经到处征战过,族长率领着他们攻打周围生存的一个又一个的部族。”
“偂族人力大无穷,上山下水不在话下,更有沟通天地获得祝福的能力。”
“于是,偂族每每战无不胜,最终在整个天悬峡谷之中,只剩下他们这一个部族的存在。”
“而其他部族的人,要么归顺,要么就会成为尸体,被装进棺材里,放置在峡谷的崖壁之上被钉牢钉死。”
“这也是偂族人昭显战绩的方式之一。”
“与此同时,他们在到处征战后还积累了大量的财富……”
说到这里,赵教授蓦然停下,指了指那处竹简书上面被划去毁掉的一段文字,摇头叹息说:“我想,这里应该是最为重要的一个信息,可惜啊。”
但随即,赵教授又指向唯一一个被刻有图案的竹简书,道:“这上面还算有点后续,刻画的内容是偂族人全部迁入进这个山谷里,时间是在战后。”
“这个很小的缝隙应该就是我们最初进来的一线天那里,但却被刻了一个叉,这意思好像是……”
赵教授不由得蹙起眉头,欲言又止,但似乎并不是很确定的样子。
伍下久这时道:“我猜这个的意思应该是偂族人进入山谷后,世代不得出。”
雨燕闻言满脸不解道:“可为什么啊?教授不是说他们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吗?”
“既然不缺钱也不缺人,为什么就非得困在这个小小的山谷里一辈子不能出去呢?”
“他们到底是主动生活在这里还是被迫?一定得是有原因的……”
伍下久想起笼框里装着的鱼怪,想起今天瞧见的那个偂族人手臂上的鱼鳞,道:“是有原因。”
就在雨燕想继续问是什么原因时,阿毛突然侧身进来屋子,迅速地小声道:“荼利和撒卬回来了。”
赵教授赶紧收拾起竹简书,因为太过慌忙的缘故,竹简书在装入布包里的时候还差点掉落下去,幸好被伍下久一把接住。
来不及包裹好,伍下久动作极快地将其塞进被子里面,堆到床的另外一边去。
陶彬则一屁股坐下来,用身体完全遮挡住了。
伍下久低声道:“这三个竹简书暂时无法拿走了,就先放在您这里,赵教授。”
“好。”赵教授低声道。
于是,伍下久、小方和酱油三人起身出去。
在外面碰见撒卬后,伍下久若无其事地冲他点点头,随即走向门边。
小方则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对撒卬笑了笑,上下打量一番说:“诶,你刚才去哪里了啊?”
“关你什么事。”撒卬冷淡道。
小方闻言耸了耸肩膀,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
他们快要离开前,撒卬又开口问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他一双眼睛扫过三人。
小方停下脚步,随口回了句:“我们过来一起悼念死去的同伴,不行么。”
撒卬没说话,看着小方讲完后皱眉走了。
伍下久三人回到荼利的房子里。
因为小余的事情,荼利对待他们的态度明显一差再差,变得极为恶劣,见伍下久三人是从外面回来,荼利恶狠狠地问了句去哪儿了。
伍下久随手指了指撒卬的房屋,正想转身回房间里去,但紧接着,他的目光却蓦然落在荼利衣服的袖口上,道:“那里,沾着鱼鳞。”
荼利低下头,抬起手臂看了眼,随即不在意地将鱼鳞拂落——黑色但边缘泛白的鱼鳞掉落在地上,约有指甲盖大小。
荼利再次警告他们一番后,便弯腰拎起背篓和鱼叉出去了。
伍下久则和小方、酱油两人回屋。
阿右不在房间里,大概还与鲁成他们在一处。
伍下久道:“那片鱼鳞不像是鱼身上的。”
小方:“看出来了,我们那天晚上见到的鱼怪身上的鱼鳞,显然和真正的鱼鳞还是有些区别的,形状是圆的,很厚很·硬,边缘泛白。”
“荼利袖口上沾着的鱼鳞是那个像鱼怪东西身上的……”
“他和撒卬刚才出去,难道是处理鱼怪去了?”
小方大拇指和食指比七,托着下巴思考,最后开了一句玩笑道:“他们去给鱼怪刮鱼鳞了吗?不会要炖来吃吧。”
酱油皱眉,一脸恶心难以想象道:“怎么可能吃下去,如果真要那什么,就不会在半夜去将那个鱼怪给扔在河里面了。”
伍下久:“应该是不小心沾上的,比如,在挣扎的时候。”
至于挣扎的一方是哪个,这种情况不用多说,已经很显然了。
小方这时似想起什么道:“观主,撒卬的脸和腿该不会是……”
他双手合上,做了一个咔嚓咔嚓的手势。
伍下久嗯了声,道:“撒卬应该是受到了偂族的惩罚,被绑起来扔进木船,独自在河面之上待了一夜。”
“但他幸运地活了下来。”
“我想,如果遭受到偂族的惩罚还能够活下来的话,错事就可以既往不咎了。”
“那他到底犯了什么错?”酱油问道。
伍下久若有所思,刚要开口,就听门一响,随即阿右便开门走了进来。
他瞬时闭上嘴,止住话头。
……
一天很快便过去了,夜晚降临。
然而,荼利的鼾声并没有响起,他开门出去,没有丝毫掩饰动静,很快,脚步声远离。
这一晚时间还早,阿右、伍下久四人都还没有睡着。
阿右凑近伍下久道:“想去看看他干什么去了吗?”
“小余死了,偂族人现在对我们肯定很警惕,等着抓把柄,你敢这时候出去?”伍下久道。
“看你有没有胆量了。”
“没有,我想睡觉。”
阿右挑了挑眉,不由得嘴角勾起,被伍下久逗笑:“行,你睡吧,睡在里面,我要出去看看,省得我回来后还要吵醒你。”
说罢,阿右竟真的离开了房间,出去了。
小方撑着脸侧躺在床上,看向伍下久道:“观主,我们真不去看一看吗?兴许能发现什么呢,哈啊。”
话说到最后,小方却忍不住打了一声哈欠。
伍下久道:“今晚再不好好休息一下,我就要猝死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他捏了捏眉心,刚要躺下,就想起阿右临走前说的话,决定今天晚上睡在床里侧了。
酱油见状,也躺下来休息。
今晚,除了阿右在伍下久等人眼前“明目张胆”的出去后,两个房间都很平静。
还不到半夜时,伍下久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房间门有动静,他顿时意识到应该是阿右回来了。
果然,房门打开后,阿右悄无声息地走进来,随即躺在了他的身旁,身上还略微带着些夜间的寒气。
而后又过不久,门外再次传来动静,这回是荼利。
但荼利并没有先进到自己屋里,而是将他们的房间门无声地打开一道缝隙,往里看——大概是在看他们有没有都在房间里面,人数是否齐全。
不一会儿,门便再次被关严。
伍下久翻了个身,背对着阿右,意识逐渐沉浸,又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一早,鲁成从房间里走出。
他眼底挂着青黑的黑眼圈,显得很是严重,好似一夜都没有睡好,并且咳嗽的次数越发频繁,神情已经掩饰不住地焦灼与烦躁起来。
鲁成与阿右的眼神对视一瞬,随即移开。
今天,赵教授让撒卬带他去找了族长赛哈,亲自提出想研究一下崖壁上面的悬棺。
山谷内的不让研究、更加不让胡乱走动,山谷外面总可以吧。
赛哈脸色阴沉的同意下来,但同时要撒卬和荼利跟着他们一起出去。
赵教授没有意见。
等伍下久和v先生等人会合,v先生低声道:“我让赵教授提出离开山谷,正好我们可以研究一下外面崖壁上的悬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