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郿无暇心中的惊涛骇浪,郿宗想的却是看来府里好事将近,偏偏让魏王撞见三丫头受伤,实在太不重视了,你说这叫闹得什么事。
等转头进去后,他就跟曹氏说了一番,埋怨她太过疏忽无双。
曹氏却心里惊骇又发苦,女儿的打算她是知道,所以这一次,她专门没给放人,甚至无暇身边都没放人,可这种事哪能给丈夫知晓,再加上她心里这会儿也乱得厉害,难得没跟郿宗吵起来。
不提长阳侯府这边,另一边宣平侯把所有客人都送走后,并没有松懈。
有些事是不能看表面的,今日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搅了寿宴是其次,更让人担忧的是背后可能潜藏的危机。
武乡侯一脉毋庸置疑是秦王的人,偏偏宣平侯府表面中立,其实一直以亲家赵国公府为马首是瞻,而赵国公府与晋王有所来往。这件事明面上几乎没人知道,陈家也只有宣平侯才知晓。
如今武乡侯世子在宣平侯府出了这么档子事,这世上不缺明眼人,孙世显说是明惠郡主打伤了他,明显就是打蛇顺竿爬,可能这一出就是他自己设计的,也可能是被人设计,他为了遮掩才攀咬上明惠郡主。
不管如何,现在事情是发生了,还发生在宣平侯府。而看样子,武乡侯府那边多半是不会放过明惠郡主,很有可能最终结果是明惠郡主下嫁孙世显,抹平这件事。
只看结果,是秦王的人得了好处,秦王有了太后为助力,不能于往日语。那晋王会怎么想?
晋王可不会去想里面的其他事,只会觉得事情发生在你府上,是不是宣平侯府和赵国公府一心二用,当墙头草,才会如此成全孙世显?
陈管家来禀报:“问过那武将,说给他送信的是个下人,今天下人太多,各家各府都有下人来,还没查出是谁。倒是来禀报小的的那个下人问过了,他说是赵家五姑娘身边的下人,跟他说马夫人进了武乡侯世子所待的那栋小楼。”
“兰芝?这跟兰芝又有什么关系?她今天不是随明惠郡主一起来的吗?”
一提明惠郡主,宣平侯府当即想到今日这场事,难道真是明惠郡主设计了孙世显?可明惠郡主如果真跟孙世显幽会,又怎会让人去捉?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宣平侯一时想不明白,心里也烦躁至极,道:“罢,先别说这些小事,我先去国公府一趟。”
慈宁宫
明惠郡主回来后,就躲回自己寝殿里。
太后收到消息,不明所以,审问了跟郡主出宫的宫人,才知晓今天在宣平侯府发生的事。
“所以这是你设计人没成功,反倒把自己陷进去了?”
明惠郡主只管捂着脸哭,她从回来后就是这副样子。
太后连连摇头,痛心疾首:“那武乡侯夫人找你撒泼,你为何不替自己申辩一二,你哪怕申辩一二,也总比你闷着头跑回宫的强。”
“我当时心慌,以为……以为……那么多人,她那么闹腾,非抓着我要给她儿子负责,我……”
好吧,太后懂了,这是脸皮薄,闹不过那些成了婚的泼辣妇人,再加上自己做贼心虚。
什么都不怪,只怪这些年她把这孩子保护得太好,让她心机浅显,经不得事,一出事就六神无主。
即是这样,偏偏还要去设计人,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孙世显也是精明,为何一口攀咬上明惠,难道他是将计就计?
可这也说不通,因为太后从外孙女口中得知,这其中还有个人,就是魏王那未婚妻,是她打伤孙世显跑了,只是这事不为其他人所知,那为何孙世显不说出元凶,偏偏要攀咬明惠?
太后一时也有些想不通,不过想不通也没关系,这并不妨碍她知道这一场事很不好过去。
“外祖母,你要给我报仇,都是那孙世显,还有那下贱的郿无双……”明惠郡主哭着道。
看着她这样,太后心中很是失望。
到现在,她还没意识到其中的利害性,只以为自己是太后,就能随意给她报仇,怪不得一被人攀咬,就吓得往宫里逃。
太后现在担心的不是报仇不报仇,而是这种情况,很可能最后的结果是明惠下嫁孙世显,抹平这场对皇家来说,是一件丑事的事。
“那郿无双,明明是她打伤了孙世显,现在孙世显来攀咬我,外祖母……”
“你倒现在还在责怪不相干的人!”太后不想生气,却还是克制不住,“与人家有何干?你设计人想毁人清誉,难道还要让人不反抗?你到现在还没意识到严重性。”
宫女素兰在一旁劝道:“太后,您也别生气,郡主年幼……”
“她年幼?她一点都不年幼,她都知道害人了,她难道还是年幼不知事的小儿!”太后连连摇头。
而太后这一番表现,明显吓到明惠郡主了。
“外祖母……”
太后即使痛心疾首,又有何用,孩子是她养出来的孩子,只能按耐住脾气,把这其中的利害性告诉外孙女。
明惠郡主听完这些,当即尖叫道:“我才不要嫁给孙世显,我才不要……外祖母,你帮帮我,我不要嫁给他……”
“如今只有看孙家人愿不愿意放过你了,如果他们不愿意放过,孙世显明日就会重病垂危,或者是被打傻了,被打残了,到时候自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