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訾警惕起来,他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死,要是阿言突然告诉他,其实他脑袋上戴了一顶绿帽子,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肯定会气疯掉,那可不是说自己不生气就能不气的。
“我当然没有对不起你了!我就是……有些事情没说,让你产生了一些误会”怕宋訾反应太大,司马彦不好明说,拐弯抹角的指着绿油油的菜地:“你看院子里,这块绿油油菜地,是不是长得还挺好。”
宋訾看了眼,在明媚的阳光下,这些菜叶子长得绿意盎然,看起来就很鲜嫩可口的样子,他种的菜其实不是很多,但是种类多,平日里就两个人吃,都不怎么能吃得完。现在毕竟是夏季,蔬菜瓜果不太缺,到了冬天就不一样了。就算是富贵人家,想要吃一口鲜嫩的蔬菜,那也得花大价钱去购买。
“你以前不能每天都进宫,菜叶子要是这么丢着,其实它也长不了这么好。”
宋訾听到这里还不懂阿言要说什么:“你是想说,其实你照顾这些菜,花了很多力气,不是随便浇点水那么容易?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当然不是!”司马彦道,“就算是这些小青菜,洒洒水就能活,你看看那些花。”
宋訾看了看和菜地相望相守的小花园:“花儿挺好看的。”
他对花感觉很一般啦,听说人年纪大了就会特别喜欢花,现在自己风华正茂,对这些娇嫩的花生不出特别的感觉,就很简单粗暴的想法,乍一眼看上去,还挺漂亮的,反正赏心悦目。
司马彦摘了一片花,娇嫩的花瓣在手心蹂出花汁:“这些花儿娇嫩,其实很难打理。”
宋訾看了看花,又歪头看了看比花儿还要娇艳的大美人,犹疑道:“阿言真棒?!平日里照顾这些东西太不容易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司马彦把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扬起来,又把另一只手也搭上去。
“小七,你好好看看我的手。”
宋訾低头看着这手,阿言的皮肤白,十根手指长得刚刚好,修长白皙,不粗不细,骨节分明,手上没有一根多余的毛发,在阳光底下呈现出暖玉质感的白色,对着阳光看,仿佛能够看到里面静静流淌的血管。
“阿言的手很漂亮。”所以呢?
司马彦把两个人的手放在一起,碰了碰了宋訾手上的被磨出来的硬邦邦的茧子,然后再碰了碰自己同样的位置:“你觉得这是做杂事的手吗?”
宋訾摇摇头:“不像。”
所以他才说阿言娇气,看着就像是不事生产大少爷,导致他经常会有一种错觉,就是自己不照顾着点,阿言就把自己给饿死了。
说到这一点,他道:“还说呢,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阿言你真的是太瘦了,脸色苍白,把我吓一大跳。”
他们在滚到一起之前,其实是见过面的,那个时候他到冷宫巡逻,夜里的时候看到一袭白影,披头散发,穿着白衣服,神出鬼没的样子,那个时候他还以为是见了鬼。后来他才发现,这在深宫中飘荡的影子不是什么女鬼幽魂,是个男艳鬼。
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阿言养胖一点。就是当初阿言的那种脆弱破碎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第一印象,宋訾才对阿言的饮食尤为的上心,他操心自己亲爸妈都没有操心阿言一半多。毕竟爸妈看着健健康康的,到了点就吃饭,不像阿言,仿佛自己少看一眼,就不小心把自己饿死了。
“我那个时候只是生病了,托小七的福,现在好多了。”司马彦道,“你看,我总是照顾不好自己,让小七你操这么多心。”
宋訾应了声:“我乐意这么做,所以呢,你是想要告诉我,你生病是装的?照顾不好自己也是假的,其实你很能干?”
“不,当然不是这样。”司马彦道,“我的意思是,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可能照顾得了这些菜、花花草草,你不在的时候,是有其他人照顾的。”
他添了一句:“平日里我不让他们进卧房,我也没有让他们动咱们两个的东西,只是让他们待在院子里,打理打理蔬菜,侍弄侍弄花草。”
宋訾沉默了,他看着司马彦,后者委婉道,“在皇宫里,只要花钱,可以干很多事。我不是陛下的人,只是住在这里而已。出于某些特别的原因,我不能出宫去住。所以我花钱,雇了宫人,她们替我干这些活,就算是小七你不在,宫里还有能照顾我的人。”
他补上一句:“小七和她们是不一样的!而且有些事情,只有小七能做。要是没有小七,我过得也不快乐。我要说这些,就是想小七你太辛苦了,像什么锄地、种菜还有给椅子包布的杂事,都让别人去做好不好,你日后多陪陪我就好了。”
他不是皇帝的人,因为他就是皇帝。宫里所有的宫女都是他花钱养着的,拿钱办事,一点毛病都没有。
司马彦表示,他没有撒谎,只是灵活运用了语言的艺术。这样说的话,小七应该不至于生他的气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