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位高权重,作风狠辣,每年处理的暗杀者可以绕横滨三圈的人在说自己想死。
不管别人信不信,费奥多尔是信了。
他微笑起来:“真没想到,您有着这样的愿望。”
太宰治耸耸肩,实话实说:“要不是有人……哦他可能不是人,总之对方对我做了过分的事情,我早就死了。现在书是我唯一可能得到死亡的道具了。”
其实也不一定。
这个世界的“书”只是外界书的倒影,效力针对这个“可能世界”本身,对他没什么用。
他的异能可是能够影响整个世界(这个世界本质上只是书的一页,是由异能构造的),将其与书外的世界连接的。
估计只有真正的唯一存在的“书”上写下的文字才能对他起效。
而这个世界的书,他不允许任何人使用。
他说的这些话当然只是在诓老鼠。
费奥多尔:“我很好奇,是什么把您变成这样。”
太宰治:“因为我讨厌虚假无谓的东西,乃至于世界。”
但我要爱着它,深爱,且不惜一切地去保护。
费奥多尔无法理解这种复杂的情绪,但他判断出对方说的是真话。
如果他拥有这种想法的话,确实会跟对方做出一样的选择。
不择手段地去达成目的。
思及此处,他的态度软和很多,语气带上友好和抱怨:“我的同伴可不会像您这样对我充满恶意。”
太宰治:“讨厌同类还需要理由吗?而且至少我不会想着杀死您,不是么?”
费奥多尔想起果戈理,心里一梗,说:“如果这不是因为缺少杀掉我的把握和担心我死掉之后的事情的话,我谢谢您。”
两人对视一样,露出一模一样的假笑。
天人五衰喜添新成员。
躺在床上的果戈理同志激动得不顾伤势,爬起来打开费奥多尔的音房,拿出还没有被砸的小提琴,激情演奏了一曲,发给了组织里的每一个人。
然后惊喜地发现,他被所有人都拉黑了。
太宰治成为了天人五衰的新成员之后,只接到一个长期任务——搜寻书的所在。
要说找到,他也早就找到了。
头顶的天空,脚下的土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书”。
只有他,他的异能在和书的力量互相倾轧,世界极力地排斥他,却也拿他无可奈何。
他和真正的“书”之间,第三个变量是贺卡。
贺卡重启世界(而不是覆盖),但不改变剧情,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以他的行动作为变化方向。
太宰治的目光停留在桌上的贺卡上——它适时地给自己整了白金的边框,让自己看起来一本书。
他又厌烦地收回目光。
这显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书”。
这个世界的书,只是一个自动撰写故事的倒影,没有这么聪明嚣张和讨人厌。
他曾经短暂地得到过它,并利用它看到了世界的本质,看到另外一个自己的记忆。
种田山头火那里,也没有书页的消息。
要保护一个不在眼前的道具,需要付出极大的精力——仅仅击破那几个组织反倒更简单。
敦和芥川的异能所形成的特异点,还需要很久才能培养出来。
到那时他们才能成为真正的“坐标”。
所以他才要更加接近费奥多尔这个在主线世界中曾经接触到书的人。
在对方得逞之前,先得到它。
不晓得五条悟的六眼在这方面好不好使。
太宰治在复杂麻烦的阴谋算计中,不合时宜地想起某人,突然又觉得事情变得简单起来。
他下命令叫做点心的厨子做了些放凉了也好吃的点心。
打算下次见到对方的时候给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