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走近科学之丹砂庄谜题】
“丹砂庄庄主到底是个啥子情况哟!”
梁翼然吨吨吨灌了小半瓶矿泉水,长呼一口气,一抹嘴把矿泉水瓶盖子拧紧,放回背包里,箕坐在铺着一层薄灰的山神庙里,手撑着地,望着庙外的蓝天白云,好风光好景致,太阳辣得能煎鸡蛋,他觉得自己这趟来回起码要褪一层皮!
梁翼然是个高一的男孩子,时值暑假,他出现在这离家二十公里远的窝头山上,自然是有原因的。
要详细说就要说到青春期少年之间的矛盾和情谊,于是在此略过,只说梁翼然和好友——高中回到老家读书的王楚在聊天时说起语文课本上的课外扩展阅读中的志异小说,那篇故事中提及的主角去“丹砂庄”求救,最后在丹砂庄庄主的帮助下迎来大团圆结局。
梁翼然说丹砂庄是他们县里有名的文物景点,几百年前的那个丹砂庄庄主肯定是世家寡居妇,拥有累世财富,但是因为厌恶明末朝廷腐坏,所以不出仕,大隐隐于市,在他们县里隐居。
梁翼然这番话也是大多数知道丹砂庄故事的人的观点。
但是从小在扬州长大的王楚却有不同的看法,他秉持的是另一种现在的人对丹砂庄庄主抱有的看法,认为丹砂庄庄主就是昔者大禹与涂山氏的后裔,也就是传说中人皇夏禹与九尾狐涂山氏的后代,也就是说她是妖怪。
在现存的史料中,专家学者们已经考证出丹砂庄庄主姓胡,名为“九娘”。
有关丹砂庄庄主的情报,除了这个名字之外其他的都不可信,或说大家争执不休,没有定论。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利津县和莒县等在丹砂庄附近的当时的城市的县志等历史文献中,胡九娘的父母是仙人,她的表妹原先是狐妖,后来功德成仙当了山神娘娘,她的妹妹是爱侍花弄草的狐女,这个狐女指挥草木妖怪照顾丹砂庄方圆数百里的田地,以至于在那个年代,利津县等县数十年没闹过饥荒。
在县志里,胡九娘本人也不是人,而是“本境之主”。经考证,当时任利津县县令的是滇南人,大理时期有印度教徒到滇南滇西,传播了大黑天神的宗教信仰,至今人们仍能在洱海或其他地方白族的宗教寺庙本主庙中看到大黑天神(即湿婆神)的神像。
要知道那时候是明末清初!已经不是一千多年前的夏商周时期了。
写史书的人也不会再写什么妲己是九尾妖狐,商朝是玄鸟生的……不,甚至连汉高祖斩白蛇起义这样的话都不会说了。
就算写些神神鬼鬼的事,大家也基本秉持着眼见为真的想法,不会胡言乱语。
那个时期能查到的各种文献资料经过考证基本属实,可以和其他文献和史料互相考证为真。按照常理,这些史料已经可以当作正史的一部分了,但偏偏它们在提及丹砂庄和丹砂庄庄主的事迹时却像突然封建迷信了一样,用一种史书笔法特有的淡定感把妖怪的故事平平无奇地插入到人世间,简直就突出一个魔幻。
如果说单是史料中说丹砂庄庄主是妖怪,那么学者们也可以将其理解为是对方当时可能做了什么常人难以理解的事,于是就说她是妖怪,但实际上她是个人。就像文献中说吕洞宾活了八百岁——怎么可能嘛。
但是!但是!问题又来了!
在利津县的县志中曾记载过县内的一桩奇案,是一个妇人趁丈夫不在家,和家里的白犬……咳咳……做出了兽那个交的丑事,被判刑后一人一犬游街示众,老百姓们哪见过这种新闻,可不都去看热闹了?
有人还想看会员版,于是给了钱给衙役,要他松开那白犬,当街上演上演那妇人和这条白犬干的事。衙役于是便像是耍猴的人一样开始收钱,收了钱就真地给围观群众看那条白犬是怎么和妇人这样那样的。
正当街道上人潮汹涌,比过节还热闹的时候,空中忽而一阵风刮过,一条水红色的飘带落下,遮住了化身为一的白犬和妇人。
整条街的人,无论是衙役还是吃瓜群众都听到半空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问他们在做什么。
衙役和百姓立刻知道问话的是丹砂庄庄主胡九娘,有的作揖有的屈膝有的扣头,衙役越出答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丹砂庄庄主听了之后勃然大怒,登时显了身形。
【这里省去写县志的人描述夸耀胡九娘衣饰容貌的段落五百字,只强调一句他写得就好像他亲眼所见一样——按照他的说法,他也确实是亲眼所见,那天他也在街上。】
胡九娘十分气愤于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围观一人一犬淫·乱之事来取乐,质问衙役为什么要让妇人遭受不在县官惩罚范围内的折磨,质问围观群众为什么要在青天白日之下聚众围观如此丑事,难道做的人恶心,在旁边看的开心的人就不恶心了吗?
县志记载众人听了胡九娘的话,尽皆自惭形秽,纷纷散去,是以原本热热闹闹的街上除了衙役和犯人外再无旁人,连开店摆摊的人也因为胡九娘的话纷纷闭门收摊,就怕自己为丹砂庄所恶,日后无颜上门求助。
在这则记载中,那些志异的部分先不提,首先可以得出的是胡九娘、以及胡九娘的丹砂庄在当时的人们心中都是极其正面的形象——看,他们因为胡九娘的话纷纷离开不再围观,非但心中无怨,还担心会惹胡九娘生气。
就算胡九娘生气了,他们担心也不是自己有困难时去求助胡九娘会不帮他们,而是担心自己惹怒胡九娘后没有脸再去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