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谦原本在听到“姜明枝”这三个字时开始集中精神,继而在听到荒谬又无厘头诈骗气息浓厚的“挂在墙上”四个字时,他直接挂了电话。
宋星:“歪?歪???”
姜明枝听到路谦直接挂电话后惊了。
“什么???”
“他直接把电话挂了???”
宋星高高举起显示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给姜明枝看:“不信你看。”
对方已挂断,通话时长九秒。
姜明枝低头,在看到“对方已挂断”几个字,无论是现实还是内心,都无比切合“风中凌乱”这个词。
那一瞬间她心里闪过了无数个“好气我真的好气我当初为什么脑子一昏要跟他结婚”“我要离婚我现在就要离婚”“路谦这种人不配得到本社会主义接班人”的念头,然后吸了吸被风吹出来的鼻涕对宋星,坚强地笑着说:“他可能,额,可能最近听力不太好。”
宋星只好继续扭头四处张望该给姜明枝想个什么办法把她弄下来,然后不一会儿,她手机又响起来。
宋星重新接起电话。
男人问她:“在什么地方?”
他叹气道:“我马上过来。”
路谦赶到的时候,看到姜明枝的确高高挂在墙上。
也可以说是高高坐在墙上。
她手扶身侧墙沿,双腿悬空下垂着,头发在头顶被风吹得微乱,鼻尖微红,表情可怜巴巴,如果忽略具体事情的话,这个场景其实还挺唯美。
姜明枝看到路谦,吸了吸鼻涕,想起自己现在这个上上不去下下不来的样子,别过头,没脸见人。
陈中也看了眼正高高坐在墙上的太太,默默叹了口气,然后回头吩咐让保镖去把三角梯搬过来。
姜明枝萧瑟地等了一会儿,听见有人在她面前说:“下来吧。”
这个声音离她很近,仿佛就在她面前。
姜明枝回头,看到路谦此时正站在梯子上,朝她伸手。
姜明枝憋红脸,知道这会儿不是讲究面子的时候,再作待会儿就真的下不来了。
她硬着头皮把已经被冻得指节通红的手递给路谦,触到男人掌心的时候总算有了点安全感,然后小脚试探着踩到梯子上,站稳后转了个身,顺着梯子一步一步往下爬。
姜明枝芒刺在背,不用想现在陈中还有路谦的那群保镖都在向她行注目礼。
不过被他们看也总好过被全网看然后做成表情包的强。
姜明枝下的很慢,在下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脚滑了一下,整个人踉跄着往后一倒。
跌进一个宽阔的怀抱。
路谦一直在后面虚扶着姜明枝,这会儿十分及时地在后接住她。
姜明枝冷不丁跌倒路谦怀里,正微舒一口气,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怎么回事?”
“你们在干什么?”
几个学校值班的保安发现动静匆匆赶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各种专业防贼设备。
姜明枝发现学校保安赶过来的时候又吓得心脏停跳,没想到她一世英名还是不保,只不过下一秒,身子就被调转了个个儿。
姜明枝眼前一黑,闻到路谦身上的冷叶气息。
她脸全都埋在路谦胸口,路谦从后握着她的后脑。
姜明枝手指不由地抓紧路谦衣角。
陈中主动上前去跟学校保安交涉说明情况,保镖并成一排站在他身后,格开两方人的视线。
路谦低头看了看紧紧把脸埋在他胸前的姜明枝:“走吧。”
姜明枝不忘从路谦身侧伸出手挥了挥,然后闷声闷气地开口:“宋星我先走了。”
宋星靠在自己的机车上,突然发现资本家好像比她想的有人性一点。
一把把头按在胸口的样子还挺甜。
怪不得姜明枝打心眼里就没打算去离婚。
车内空调温度打得很热。
姜明枝连擤好几次鼻涕,身上也终于暖和起来。
然后她坐在座椅上,身边乌云密布,整个人陷入一种浓浓的eo状态。
这世界上有比被架在墙上上不去下不来只有等老公来救你,然后在一群保镖和助理的集体注目礼中爬下墙更丢脸的事情吗?
如果有的话那就是第一次打电话的时候你老公还当着你朋友的面儿干脆利落地把电话挂了,因为觉得事情太离谱以为是电话诈骗。
姜明枝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挽回一下面子顺便转移注意力:“刚才那是我高中母校,环境漂亮的吧,我母校很厉害的,升学率师资都是平城公立学校里数一数二,出了特别多的长江学者和院士,不过去年一百周年校庆的时候我也是学校建校以来百大杰出校友之一。名人墙还挂着我的照片,每次只要我回学校学弟学妹们都是夹道欢迎,不能夹道欢迎都都疯狂拥到窗前只为了亲眼见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