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妃?”云洛亭有些不可置信,不久前刚从贵嫔被贬为贵人,这才过了多久?太子禁足都还没解呢,就封了妃?
这个封号也是莫名其妙,完全避开了纯妃的本性,精于算计才应该是用以形容她的。
“纯妃有喜。”顿了顿,裴玄迟道:“加之……皇帝找人验血石,太子为他亲生,便起了给纯妃升位分的想法。”
验血石这事,自是做的隐蔽,毕竟若是大张旗鼓,结果出了岔子,皇帝岂不是丢人。
知道太子是他亲生以后,皇帝定然是觉得心里有愧,加之纯妃有喜,自当是要好好安排一番。
“皇帝安排国师测算国运,实则一早便告知国师,在推演结果上夸赞纯妃,好让他能以‘顺应天命’为由封妃。”
云洛亭嗤笑,皇帝对纯妃确实是上了心,“皇帝私下召大臣入宫,那没入宫的,知晓此消息,肯定会在朝堂之上吵起来吧?”
纯妃得势,后宫之中肯定有人看不过去,毕竟谁不想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呢。
和母家稍加走动,朝堂上必定会乱。
裴玄迟说:“宫中年纪到了的三位皇子,皆封王,虽未划分封地,却也在京城赐了王府。”
“且并未提及让裴文钰当太子之事,只是封妃,此事便定下了,封妃之日定在下月中旬。”
云洛亭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皇帝为了封个妃也真是豁得出去。
宫中皇子,除却死去的,还有极为年幼还为赐住寑殿的皇子,也只有三位。
“那你呢?”云洛亭说:“你也应当封王……”
只是,皇帝想把那双灵眼留在身边,又怎么会主动封王,让裴玄迟出去住。
云洛亭正要安慰他,就听裴玄迟说:“王府建好后我们便搬出去住。”
云洛亭闻言先是一怔,旋即眼睛亮了几分,“那太好了。”
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云洛亭却有些奇怪,“皇帝怎么会突然放人?”
裴玄迟并未回答,摸着他的头发顺至发尾,“抽空将殿里收拾一下,能带走的一并带去王府。”
选定的府邸只是重新修葺,并非一砖一瓦的搭建,用不了多少时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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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洛亭以为自己的东西很少,只有几件衣服,还有一些玉坠。
可当他将东西都放进箱子里时才发现,他的东西要比裴玄迟的多,除却衣服,还有许多给猫玩的小玩意。
收拾出的东西放在一旁,准备搬箱子的时候,外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殿下……王府还未修葺好,且没有下人护卫,定当不安全,奴婢是陛下赐给殿下的,自当要留在殿下身边才可照顾好殿下。”
声音有些发颤,像是快哭了。
云洛亭放下手中东西,没有出去,省的生出事端,就安静的坐在窗边听着。
采荷跪在地上,泪眼婆娑,“殿下出宫之时,可否将奴婢带在身边?”
定下封妃之后,皇子封王的事也拟了旨,昭告天下。
知道裴玄迟要出宫居于王府的时候,采荷慌的几日都未睡好觉,眼见着离出宫的日子越来越近,采荷也顾不上其他。
采荷毕恭毕敬道:“奴婢不才,却也服侍了殿下许久,殿下的喜好奴婢已牢记于心,奴婢定能将一切打点妥帖,望殿下开恩。”
若是九皇子出宫不带上她,那她岂不是每月都要出宫一趟去取药?
宫女出宫都要记录在册,若是有人疑心她,这取药岂不是会被当成证据,证明她心侍二主。
裴玄迟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侧头看去,就见小猫躲在半扇窗户后面,缓缓抬手。
云洛亭见状,以为他是怕自己被发现,让自己后退,顺势往后靠了些,就感觉面前落下一道魔气灵力,帮他挡住吹来的凉风。
裴玄迟负手而立,语气淡淡道:“谁派你来的?”
不像是质问,倒像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询问,不曾放在心上,随口一说那样。
采荷闻言却是一怔,心口不自觉的搅紧,恍惚间以为裴玄迟发现了什么,但又怕是自己想太多,亦或者是九皇子在诈自己,倒是不敢多言,只语气缓慢却坚定道:“奴婢是陛下赐给殿下……”
不等她说完,裴玄迟转身便进了殿内,“那你便留在广奉殿吧。”
“殿下!”采荷豁然睁大了眼睛,“殿下息怒,奴婢——”
‘砰’
大殿的门紧闭,徒留采荷跪在门前。
然,采荷却没有跪爬上前请罪,她面色惨白的静跪着。
云洛亭关上窗,没再看外面,扭头问道:“出宫时,一个下人也不带,那这些东西怎么办?”
又多又沉的,还有易碎的瓷器,要是弄坏了,也不知道皇帝会不会以他们毁坏御赐之物的名头,来借机发落他们。
“让侍卫送去。”裴玄迟道:“住在王府,也不必留旁人,我照顾你即可。”
“嗯?”云洛亭挑了挑眉,没有应声,而是示意他过来。
裴玄迟拿着箱子上的眉心坠走上前来,顺势俯身要帮他戴上。
云洛亭抬手,两指捻着他的下颚,靠坐在窗边,面上满是促狭的笑意,“说什么你照顾我?你是我捡到的……应当是由我来照顾你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