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父走后,赵姨娘瞪了柳延庆一眼,“你说那些做什么?”
“本来就是那样的。”柳延庆道,“隔壁买了那么多东西,吃得那么好,不是偷藏了钱是什么?”
“不管他们有没有偷藏,那都不是你能想的。”赵姨娘认为大家偷藏东西,那都很正常。就算是大房有偷藏东西,实际上,公中已经没有任何财产,之前分家的时候,大房就可以不分给他们银子。
可是柳母还是拿出一些银子分给他们,赵姨娘不至于不明白这一点。
要是赵姨娘自己,她就不拿出那些东西来分,直接拿着扫把把人赶走就是。
“不能要,说一说还不行么。”柳延庆也很不满,怎么就允许其他人生气,不允许他不满。
“你个混账,以后别了。你都把钱都输了,怎么过活。”赵姨娘道,“没瞧见隔壁也是老老实实种地吗?”
“他们还卖绣品。”柳延庆道,哪里是老老实实种地,分明就是还有做其他的。
“怎么,嫌弃老娘刺绣功夫不好?”赵姨娘也气啊,刺绣这种东西还真的不好说。那不是她擅长的,儿媳妇也不擅长,她们顶多就是做一些简单的东西到镇子上卖,也卖不出高价格。
“种地没出息的。”柳延庆强调,“要是种地能有出息,那些人会那么穷吗?”
“……”赵姨娘当然知道种地很难赚到钱,可是他们不种地,去喝西北风吗?
柳玉莲见柳父十分不开心地回来,她一点都不意外。她的这几个庶出的兄长,一个个都有他们自己的心思,不是每一个人都肯努力向上。
“爹。”柳玉莲在柳父的面前放了一碗鸡汤,这是今天炖的。
今天早上的时候,谢婆子就去买了两只鸡。一只做成烧鸡让柳父带去军营,另外一只就是炖了,正好让家里的人补补身子。
柳玉莲在吃食上一点都不小气,倒也不怕村子里其他人嫉妒。村子里的人早就习惯这些流放的人一开始吃得各种好了,等一段时间,流放的人就不大可能继续吃得那么好,就开始节衣缩食。
“先吃饭吧。”柳玉莲道,“您也累了一天。”
“哪里有什么可累的,就是牛车不好坐。”柳父更喜欢骑马,便是坐马车都好许多。
富贵人家的马车里有各种垫子等,而穷人家的牛车就是光秃秃的,人直接坐在车上,还得吹风。
柳父也知道他们现在能坐牛车已经不错,有的人家就是走路去的,要是真走路,那就难了。弄不好的话,脚底还得起水泡。
柳父的年纪也大了,哪怕以前上过战场,那也是以前。他现在的身体没有那么好,太过劳累也容易生病。
“东西也都送过去了。”柳父想到大儿子,脸上带有笑意,好在大儿子知道奋斗,就是上战场难免会有危险,“还有几只用草编织的小玩意儿,让清云和囡囡玩玩。”
他们来到这边之后,也没有什么玩具。柳父手里拿着一些钱,却也不敢随意把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年后,清云就去镇子上读书。”柳玉莲道,“镇子上有一个不错的教书先生,正好要过年了,明儿就带些东西送过去。”
柳玉莲想着教书先生不容易,有的夫子比较贫穷,过年不一定就能过一个好年。她让人打听过了,那一位夫子姓李,李夫子是一个举人,按理说举人没有考中进士,也能去谋官。
但这个李夫子没有去谋官,而是回到老家当教书先生。镇子上还有别的教书先生,有的人把孩子送到县城去,还有就是李夫子的名声不大好,以至于到李夫子那边读书的学生少。
其实李夫子就是娶了一个寡妇为妻,那个寡妇是当地的一个还算富贵的家族的媳妇。那个家族就认为寡妇没有继续守寡而是嫁人,让娘家和婆家都丢脸。
如此一来,那个寡妇是再嫁了,可名声不好,也拖累了李夫子。李夫子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依旧跟寡妇妻子在一起。
若是柳玉莲没有让人去打探,兴许跟一些人那样认为李夫子不好。
“铺子连着住处,容易有声响,不好读书,也不好休息。还得买一处单独的宅子。”柳玉莲道,“昔日孟母三迁,我们没三迁,也不好迁,那也得给清云换个好环境。”
“明天去看看,以后,我去接他上下学。”柳父拿起筷子,“你也不必太操心,你这个当姑姑的,做得很好了,比为父做得还要好。”
柳父不是耳根子软的人,不可能说要让大房多帮衬其他的庶子。他带带孙子才好,别没事尽给家里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