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车人呢?”维持秩序的人员用力嘶吼,吵杂的现场声音盖天,他手头没有广播,只能扯着破锣嗓子找人。
他眼前一亮,发现七号的头盔,抓住人往车里塞:“还不快点!比赛快要开始了!赶紧做好准备,连头盔都没带上,你要死哦!别耍帅了!”
莫名其妙被塞进车的温茶:?
知道这比赛不正式,但没想到能不靠谱到这个地步,连参赛选手都能弄错。
但温茶最擅长的一件事就是将错就错。
他活动了下手指关节,摸过方向盘。一种久违的兴奋感席卷他的大脑,权利、美色、酒精、极限运动最容易刺激人的观感,温茶仿佛又回到上辈子死前声色犬马的放纵,堵上一切去挥霍,从骨缝里窜出火花烧得骨头发热生疼。
七号车是台法拉利,银色车身,但改装得不够到位,比温茶从前的车差远了。
“乖乖。”温茶对着车说话也像在,“我们跑趟漂亮的。”
胎压、油温、燃料,调整角度和位子,几乎刻进脑海中的记忆让他的动作一气呵成。两排浓烟从排气筒喷出,震天的引擎声里十几辆赛车冲出赛道。
“我们可以看到温荣在的一号车处于领先地位,我们温大少宝刀未老啊,前几年咱们比赛的冠军全都是他拿的。”解说不专业,全程瞎唠嗑,大家也就象征性地听听。
“第一个弯道,三号车找准alex点。好!标准的外内外弯道行驶模板!三号车郑明中同学这几年菜鸡车技进步不少啊,当初第一次来这儿咱们郑少可是吓得连夜回去买保险呢!”
听众发出一片嘘声。
“老豹!你踏马闭嘴可以吗?影响我看比赛呢!”观众笑骂。
“好了,现在已经跑过二分之一车程,他们要来到我们这儿的知名翻车现场,连续多个急转,不知道咱们车里的少爷们是会求稳还是冒险呢?”老豹乐呵呵看戏,“诶!卧槽!七号车在干嘛!”
七号车贴着五号蓝色兰博基尼超过,继续猛踩油门,车身疯狂晃动,抛弃前车抢占判断的临界点,直直冲着护栏,下一秒几乎要冲破出去,要知道那下面可是万丈山崖!
温茶能听见全身血液流动翻滚的声音,好像沾上了液,刺激得他肾上腺激素狂飙,又仿佛无比冷静。
卡住那一秒,七号车的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破耳膜的摩擦声,擦过护栏,加速,冲刺,超过稳坐钓鱼台的五号车。
没等车速调整回来,车后传来剧烈的撞击声,温茶条件反射地松开方向盘一秒。
只是一秒,赛车轮胎打转径直要撞上栏杆,温茶方向盘一拽,一个简单粗暴的大拐角,疯了一样的冲回赛道正中,刚刚算好后车的超车角度,把对方的挡的严严实实。
“车速控制不了,他要撞上一号车了!”老豹惊呼。
他瞪大眼睛,银色法拉利的主人似乎猛拉了手刹,以一号车为点,在快要撞上车屁股时偏离微妙的角度错开,以一号车为圆心,原地烧胎漂移,漂亮地一百八十度旋转绕过一号车。
麦克风把老豹的惊魂未定扩音传递出来:“草,他搁这儿开飞机呢!”
破破烂烂的七号车以势不可挡的气势甩了后头一大段距离完美滑行过终点。
“卧槽?是谁啊!竟然不是温荣赢,我白压那么多钱了!”
“爆黑马啦!这车我问了一圈就没人认识,哪儿混进来的绝世高手?”
“草草草!帅死我了!我原地下蛋!”
“我有生以来就没有这么爽过!我感觉我要she了!”
“录像呢!有人录像没有,睡前必备神器啊!每天一遍,奇迹再现!”
一群混不吝的疯狂输入黄腔,现场的气氛一时被推上顶峰。
七号车的车门推开,众人屏息之下,一条长腿先迈出来。
紧身的白色赛车服完美勾勒出好身材,颀长轻盈,削腰如同夺魂刀,细韧得不可思议。摘下头盔后发丝、眉毛、睫毛被汗水沾湿而更显鸦黑,唇色激动时咬唇而红得像抹上鲜血。极致的红、黑与白的对比,凝结成惊心动魄的艳色。
在场说骚话的小0心碎了一地:“是不是撞型号了啊?美人1我也可以的,实在不行我为爱做1?呜呜呜好想和大美人贴贴啊!”
率先跑出车的郑明中磕磕巴巴,被吓傻了:“这……这不是我温茶弟弟吗?”
温茶长长舒出一口气,习惯性的和疯狂尖叫骂脏话的人群挥了挥手,那边顿时爆发更猛烈的声浪。
爽了!
但是也要溜了!
“温茶。”还没来得及逃,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又有一丝陌生。
温荣满头是汗,和平时办公时的精英模样完全不同,多了几分少年意气。他的眼神变得冰冷而凶狠,温茶看着他径直朝自己走过来——
然后走过他,抓住他身后从五号车出来的赛车手按倒在地上挥拳:
“你敢撞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