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片刻,温轻摇了摇头:“我不确定。”
“等明天再说吧。”
他明天再去找龚芸芸问清楚。
周州点头:“行。”
“先睡觉吧。”
“你睡左边还是右边?”
“我想睡靠墙的。”
“好。”
床很大,可以容纳三个男人,被子也有两床,一人一床正好。
温轻在床中央放了个枕头充当三八线,接着钻进柔软的被子里,闭上眼睛。
卧室的大灯关了,以防万一,还留着盏床边的小夜灯。
周州偏头,看到睡在自己身旁的温轻。
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落一片隐隐,有种莫名的乖巧。
鬼使神差地,周州说:“温轻,我们俩合作,一定能离开这里的。”
温轻差点就睡着了,听见周州的话后又有点醒了。
合作?
他应了一声,迷迷糊糊地问:“你、你不怀疑我是引路人吗?”
周州笑了声,心想,如果你是引路人,那大家早就通关了。
“不怀疑,你呢?”
温轻嗅着被子的味道,困意再次席卷全身:“我、我什么?”
周州轻声问:“你怀疑我是引路人吗?”
温轻偏头,把脸埋进被子里:“不……”
“为什么?”
“你、你是个好人。”
强撑着说话这一句话,温轻脑袋一歪,陷入了香甜的梦乡。
第二天,温轻很早就醒了,他以前在宿舍也是第一个醒的,还会帮室友们带早饭。
只不过以前一觉睡醒身心舒畅,现在醒过来身心疲惫,像是没有休息。
温轻眨了眨眼,手脚像灌了铅似的沉重,肩膀也很痛。
见周州还睡着,他放轻动作,缓缓坐起来,看了眼肩膀。
昨晚撞到的部位有手掌那么大的淤青,半青半紫,看起来十分渗人。
温轻抿紧了唇,蹑手蹑脚地下床,去洗手间洗漱。
他随便套了件t恤,离开卧室。
温轻先去了书房,没有找到药酒,他走到楼梯口,见一楼客厅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长舒一口气,缓缓下楼。
客厅只有长桌和椅子,没有其他家具,温轻直接走向厨房,翻遍厨房,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一个医疗箱。
幸好有药酒。
温轻拿着药酒,动作顿了顿。
这里是公共场合,万一揉药酒的时候有人过来了……
温轻想了想,带着药酒走进一楼的洗手间。
他站在镜子前,扯下右边的衣领。
刚要倒药酒,咔哒一声,洗手间的门开了。
温轻手一抖,险些把药酒摔了。
他刚才没有锁门吗?
季予站在门口,神色微微讶异,似乎也在惊讶洗手间有人。
很快,他的视线便落到温轻的肩膀。
“撞到了么?”
温轻点点头,小声说:“昨天不小心撞了,正要涂药。”
他想,季老师应该不会打扰他涂药酒吧?
万万没想到,不止不会打扰……
季予淡淡地说:“我来帮你揉吧。”
温轻愣了愣,连忙说:“不用麻烦的,我自己就可以了。”
然而季予刚才的话不是在询问意见。
他关上门,走到温轻面前,接过温轻手里的药酒。
洗手间不大,一个人的时候正好,两个人则过于拥挤,更别说季予这种身材的,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有所接触。
温轻躲了躲,背靠着墙,季予站在一旁,压迫感十足,
温轻不习惯和不熟悉的人靠得这么近。
正要开口,忽地,胸口一凉,季予又把他的衣领往下扯了扯,导致胸口都露出一大片。
“你的淤青范围很大。”季予说。
言下之意,他扯衣服只是为了揉药。
温轻抿了抿唇,如果捂胸的话,感觉也很奇怪
他只好在心里默默祈祷对方赶紧涂完。
季予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他白嫩的胸口,接着看向肩头的青紫,两者对比鲜明。
他满意地收回视线,将药酒倒在掌心,接着覆在温轻的伤口上,用力地按下去。
温轻还在走神,肩膀一阵剧痛,泪水直接溢了出来。
太疼了。
疼死了……
温轻哽咽地喊道:“老、老师……”
季予半阖着眸子,唇角微扬,语气依然淡淡的:“忍一下。”
“药酒是要揉开的,这样才好的快。”
温轻呜咽两声,疼得嘴唇都在颤抖,眼泪很快染湿胸口,白皙的胸口泛着水光。
见状,季予笑了笑,对他说:“要是被人看见,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
温轻吸了吸鼻子:“对不起。”
季予又笑了声:“真有礼貌。”
很快,温轻肩膀的疼痛缓解许多,他正想问季予好了没有,外面忽然响起两道熟悉的声音。
“郁先生,等一下。”这声音是周州的。
至于郁先生,他们几人中只有郁刑姓郁。
“郁先生,你对昨晚的事情有什么看法吗?”周州问。
“看法啊,”郁刑拖着长长的尾音,吊足了几人的好奇心后,才缓缓开口,“是有一个。”
温轻竖起耳朵,有些好奇。
“温轻哭得很好看。”
温轻愣怔片刻,气得脸颊泛起热意。
郁刑又在胡说八道了!
下一秒,肩膀又是一阵剧痛,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温轻泪眼朦胧地偏头,看向季予。
季予收手,轻描淡写地说:“抱歉。”
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