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轻吓得浑身颤抖,双眼湿红。
他哽咽地说:“周、周州,你别这样”
“我害怕”
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周州缓缓偏头,看向温轻。
他屈着双腿,紧紧地拽着衣角,双手用力到指尖泛白。
“你、你别弄我……”
温轻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有种湿乎乎的黏腻。
周州心底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沉沉地看着温轻,忽然明白了郁刑的心理。
想欺负他……
想弄哭他……
想让他眼里只有自己的存在……
温轻感受到腰间的手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眼睫颤了颤,泪眼朦胧地抬眼。
看见周州的表情后,他吓得打了个嗝,眼泪流得更凶了。
几滴泪水落到周州手上,他低垂眼睛,凝视着手背上的水珠。
昏黄的灯光下,泪珠晶莹剔透。
为他流的眼泪……
周州心底阴暗的情绪疯狂生长,破茧而出。
半晌,他缓缓抬手,凑到嘴边,舔了舔。
咸的,又有点甜。
周州唇角微微弯起,像是吃到了什么珍馐美味。
温轻不敢说话,努力让自己不哭出声。
这也太变态了呜呜……
看见他眼里的惊恐,周州突然笑了笑,哑着嗓子说:“温轻,我不是gay。”
温轻忍不住呜咽了一声。
他心想,你不是gay,你是变态。
这还不如gay呢……
周州伸手,轻轻地把温轻黏在脸颊上的发丝拨到耳后。
他缓缓说后半句话:“但是我现在想试试。”
温轻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你尝起来……应该很甜吧。”周州勾起唇角,笑得眉眼弯弯,和在他方大厦天台上初见时笑得一样。
温轻吓得心脏都在颤抖。
现在的周州,比昨天的还要恐怖。
外表是个阳光大男孩,里子却截然不同。
周州抬手,用拇指擦去他脸上的泪水,笑道:“怎么吓成这样了。”
“别哭了,”他轻声安慰,缓缓说,“我们不是要合作,一起通关么。”
温轻嘴唇微颤,怕的连一个单音节都发不出来。
忽地,门口响起一道脚步声。
温轻连偏头看是谁的力气都没有。
没过多久,他被一道大力拉起,熟悉的身影挡在他面前。
季予站在温轻和周州之间,用手护着温轻,眉头紧蹙,出声道:“周州,你先冷静下来,温轻……”
听见温轻两个字,周州出声打断:“季老师,我很冷静。”
看着他淡定自若的模样,季予唇角微微下压,顺着周州的话说下去:“温轻胆小,你不要故意吓他。”
周州的视线从季予的手臂,缓缓落到他护着的温轻。
他眨了眨眼,轻叹道:“季老师,你也很照顾温轻啊……”
季予淡淡地说:“我是老师,对你们每个人都很照顾。”
他偏头看向温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温轻流着泪,根本说不出话。
见状,季予对周州说:“温轻现在很害怕,你们还是不要单独相处了。”
“温轻我先带走了。”
说完,季予带着温轻离开书房。
周州站在原地,轻嗤道:“道貌岸然。”
等到看不见温轻的背影,他转过身,看着满墙的书,低声呢喃:“在找全白的书么……”
一直走到楼梯口,温轻的大脑才开始转动。
他直接坐在台阶上,低着头大哭。
过了会儿,见季予还没走,温轻抽抽噎噎地说:“老、老师,谢、谢谢。”
季予递给他一包纸巾,温声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
“周州好像变回了之前的样子,但又有点奇怪。”
温轻攥紧纸巾,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季予低头,看着他哭得脖子都泛起了粉色,低声道:“怎么这么爱哭。”
温轻哽咽地说:“老师你不用管我,我哭一会儿就好了。”
他刚才实在太害怕了,以至于现在哭得根本停不下来。
又哭了好一会儿,温轻终于缓过来,情绪慢慢平静。
他眼睛都哭疼了,心想,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哭了。
他觉得自己眼泪都快哭干了。
“要喝杯热牛奶吗?”季予问。
温轻摇摇头:“不用了,谢谢老师。”
“我现在没有胃口。”
季予嗯了一声,他半阖着眸子,不动声色地看向书房。
温轻仰起头,看着他完美的下颌角线条,纠结片刻,轻声问:“那个……老师,上次我在书房睡觉的时候,是你给我披的毯子吗?”
“不是我。”
季予偏头看他,微微抬眼,做出有些惊讶的模样:“怎么了吗?”
温轻慢吞吞地解释:“我当时以为是你帮我盖的……”
他把毯子还给季予、然后道谢,季予说不用客气。
温轻怎么想都觉得季予当时的意思是不用客气披毯子的事情。
“是么,”季予停顿,笑了笑,轻声说,“我当时以为你是让我帮忙放东西。”
“抱歉,让你误会了。”
温轻连忙说:“老师不用道歉,是我想岔了。”
说完,他眼皮跳了跳,抱歉这两个字,他从季予嘴里听过很多次。
按到自己的伤口的时候、浪费一次提问机会、吓到他的时候等等……
明明是很普通的两个字,温轻现在突然有种的违和感。
他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回放郁刑的话。
如果郁刑说的是真的……
如果老师从头到尾都在骗他们……
温轻背脊一阵阵发凉。
那个故意操纵游戏,让其他人疯的疯,死的死的人会是老师吗?
季予开口道:“不早了,要不要去休息?”
温轻摇了摇头:“我还不困,老师困了吗?”
季予笑道:“不困,就是担心你的身体。”
他脸上带着温和儒雅的笑容,像是一个为学生着想的完美老师。
忽地温轻终于想起哪里不对劲。
那天季予没有表现出任何怀疑,就投了龚芸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