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王不见王的情况。
他们学校高一总共四百多学生,周念估计大概只有三四十个人会分化成alpha,他除了确定自己肯定会是alpha以外,另一个能确定的,他觉得就是聂巍了。
聂巍在跟沈峤青说什么?周念一下子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他不喜欢看到沈峤青跟别人接触,尤其是另一个alpha。
周念心火燎烧,一时间顾不上别的,脱口而出:“沈峤青!”
沈峤青跟聂巍一齐望过来。
聂巍皮肤黝黑,人高马大,这还没分化,他已经有一米八了,只是微微弯着腰,站没站样。
即便如此,沈峤青走到他身边,依然感觉到无声的威胁感。
周念没控制住自己的眼神,冰冷而充满敌意,他不动声色地往两个人中间跨了一步,隔开他们,别有所指地说:“沈峤青,让你扫地呢,你怎么在这偷懒跟别人说话?”
聂巍的视线从沈峤青移动到他身上,像是只花豹打起精神,讥讽地笑了一下,忽地不客气说:“你这人,可真虚伪。”
周念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你什么意思?”
聂巍:“没意思。”
没等他再说话,聂巍已经转身走了。
周念的目光敌意地在他身上停留两秒,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松开,过一会儿,他才转头问沈峤青:“他跟你说了什么?”
沈峤青说:“他跟我说听说我是男oega。只说了这半句,你就来了。”
沈峤青可能是男oega这事传得可真快。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周念闻言,心底担忧都快突破阈值,他深呼吸,沉沉看着沈峤青。沈峤青也望着他,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眸中倒映着周念的身影,跟他所见的整个世界里只有周念一样。
保护oega的责任感瞬间充满了周念的胸口。
周念不由自主地伸手拉了他一下,拉着他一直走到偏僻无人的角落。
“啪嗒。啪嗒。”
周念和沈峤青的竹扫帚都扔在地上。
两个男孩子亲密的手拉着手。
周念低下头,看着自己抓着的沈峤青的手。
沈峤青的手完全称不上好看,皮肤粗糙,手指、虎口、手掌都有老茧,他从小要干好多活,而他家大冬天连热水都没有,手掌脚上都长冻疮,长了好,好了长,反反复复。
小时候,周念第一次看到他那快冻烂的手都被吓到了,牵着他的手,去最近的药店,找店员阿姨问该买什么药膏。
阿姨告诉他该买什么,又说:“这么冷了,小朋友你怎么还穿那么薄啊?”
周念就从自己的衣柜里偷衣服、鞋子和手套给沈峤青,他有一整个衣帽间,每年都要扔掉很多衣服,少了一两件也不会被发现。
但即使如此,因为生活的困苦,沈峤青的手还是娇嫩不起来。
这样不好看的一双手,为什么他就是总忍不住想去牵呢?想要十指交错,紧握双手,贴近到手心冒汗也不舍得放开。
周念摊开沈峤青的手,从裤兜里拿出小鸭子警报器,放在他手心,说:“昨天晚上对不起哦。我哥没打声招呼突然来了。这个给你,是个警报器,你看,按嘴巴这里,就会发出警报。你晚上回来的时候拿在手上,有什么危险就按一下。知道吗?”
沈峤青受宠若惊似的:“嗯。”
周念看他高兴,自己心里也暖洋洋的。
这些年他送沈峤青的东西也不少了,沈峤青从不觉得理所当然,每次依然会高兴的跟得到神赐一样,恨不得供奉起来。
他送的每件东西,沈峤青都没有弄丢,珍贵地保管。
沈峤青一点也没生他气的样子,其实周念知道多半会这样——沈峤青这人吧,命贱,骨头也贱,不管自己对他多糟糕,沈峤青还会跟条哈巴狗一样舔上来。
一贯如此。
有时候,周念觉得自己会忍不住对沈峤青使坏,他对沈峤青的坏,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沈峤青主动纵容出来的。
沈峤青爱惨了他,离不开他,但不能保证没有别的alpha看上沈峤青。
沈峤青最近越长越出挑了,就算可以低调,但他很可能是学校唯一的男oega,大家在视线聚集在他身上太正常了。
被发现了也不稀奇。
周念问他:“过两天做分化检查怕不怕?”
沈峤青:“还好。”
两人的脸不知不觉地靠近,热息拂然,嘴唇将触未触。
周念心底知道危险,可能会被看到,理智让他不去亲吻。
心跳好吵。
鼻尖不小心蹭了下鼻尖。
两张孩子气的脸通红滚烫地贴一起,额头轻轻抵着额头。
周念捏着沈峤青的手指,虽然是他的皮肤比较细腻,摸沈峤青的手就像是在摸磨砂纸一样,可还是爱不释手,他说:“你要是分化成beta就好了。”
沈峤青不置可否:“嗯。”
“但你也不用害怕。”周念说,“不管到时候怎样,就是真分化成男oega你也不用害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嫉妒在胸口一蹦一蹦,周念知道自己这样说显得很不从容,也很不尊重人,可就是忍不住:“别的alpha找你,你不准理他们,知道吗?”
“我不理他们。”沈峤青笃定地说,他不说喜欢,也不说爱,他只说,“我是你的。……,我是周念的。”
时间过很快。
一转眼,到了周六。
今天就是做abo分化检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