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继续说:“这两天让我觉得你挺可怕的,我感觉我根本不了解你,你还跟我撒谎……”
没等他说完,沈峤青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沈峤青肉眼可见地飞快红了眼眶,快哭出来了。那慌张害怕的样子叫周念想起刚遇见沈峤青的时候,沈峤青还是个小豆丁,脏兮兮地站在垃圾桶旁。
这时,又显得像一点城府都没有了。
反而看上去怪可怜的。
周念:“……”
沈峤青吸了吸鼻子,声音怕到在发抖,说:“你要是想知道的话,我都会告诉你的。我身边没什么好事情,所以我才没告诉你。”
“聂巍、聂巍是因为、因为我怕节外生枝,怕你会担心。反正我咬死了我们没关系。你不准的,我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沈峤青一副哭唧唧的样子。
“哪像个alpha啊?”周念喁喁道。
见沈峤青要说话,周念抢先一步,说:“又想说‘你别不要我?’,停!以后这句话一天只准说一次!多了我就真生气了。烦都烦死了。”
沈峤青抿唇,泪汪汪的。
周念对他的眼泪一点办法都没有,拉了拉他的手,哄小狗的语气说:“好了,好了,我就是问一问。你以后别瞒着我了。”
沈峤青眼角发红、眸中盛泪的目光很漂亮,周念看了两眼,心痒痒的,忍不住亲了他一下:“别哭了。”
也许是因为沈峤青的示弱,也许是因为他太喜欢沈峤青的脸蛋了,也许是因为沈峤青毫无变化的爱慕和服从。
让周念感觉,他们的关系其实没怎么变。
他现在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
两个人在黑暗中紧紧交握双手,手心冒汗,相互依偎。
如两只小兽。
周念轻声问:“你说,做了那个手术真的能保证我不分化吗?做手术就有风险吧。”
沈峤青毫不犹豫地说:“那我来做,我把我的腺体摘了。”
周念胆战心惊,好笑地说:“你摘了有什么用?”
他无法想象自己会对alpha发/情,请求别人侵/犯自己。
那还有自尊吗?
假如要变得那么可悲,那还不如上性命做手术。
此时的周念如此年轻,胸膛中有近乎无知的孤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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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念知道自己今天自己回家有些晚了。
他悄悄把车停在车库,祈祷爸妈已经睡着,不会对他兴师问罪。
客厅没开灯。
周念摸黑上楼,刚要上楼梯,只听“啪”一声,吊灯一瞬间把屋内照得敞亮。
妈妈生气地说:“这么晚了你才回来,你跑哪玩去了?妈妈担心死了。”
周念:“就跟同学一起去打游戏了……”
妈妈从高处拾级而下,走到周念面前,她是个身材修长、曲线优美的女alpha,有175以上的身高,并不比周念矮多少,像只母豹子一样步步接近。
周念莫名感觉到隐约的压迫感,妈妈站在三级楼梯上,居高临下地问:“你别是在跟妈妈撒谎吧?”
周念心猛跳一下,他想,该不会是妈妈发现他在abo性别上撒谎的事了吧?
妈妈紧盯着他,问:“你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周念满脸通红:“没有没有。”
妈妈倒也没有追问,冷哼一声:“以后不准一声不吭地晚回家了。妈妈很担心你的安全知道吗?罚你练半小时琴再睡。”
周念:“哦。”
妈妈坐在一旁监督,周念这次弹的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最近他都在练这首,还挺发泄情绪的,并不觉得难熬。
弹了琴,已经十二点半了。
妈妈说:“可以了,快去睡吧。”
周念刚起身,妈妈突然补充问:“对了,你不是说分化鉴定报告书落在学校里了吗?一直没给我们看,今天带回来了吗?”
周念疯狂心虚起来,他犹豫了下,须臾后,才说:“带回来了。”
要是没有沈峤青细心地帮他准备好假鉴定书的话,那他现在已经完全败露了吧?
每次撒谎的时候,他都很动摇,总是想,真麻烦,真麻烦,下次他干脆坦白了吧,可等到下一回,好像还能敷衍过去,他便又会想,再骗一次,就一次。
周念从书包里把造假的鉴定书拿出来。
妈妈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微微坐正,她两条长腿交叠,一只手拿着鉴定书放在腿上,另只手从大衣胸口口袋上取下别着的写字笔,“咔哒”一声,按了一下笔帽,随之笔尖冒出了蓝紫色的光线。
如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下来,周念吓得手脚发冷。
他想,就一份医院鉴定报告,还有防伪标识吗?他、他不知道啊。
这下完了。
周念屏住呼吸,脸都吓白了。
但纸上竟然被照出了隐形的科学院的标识。
妈妈关了验光笔。
又是一声“咔哒”。
上一声,让周念觉得自己差点死了;这一声,又让周念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只间隔不到一分钟。
周念故作轻松地说:“妈妈,你干嘛啊?你难道还怀疑是假的啊?”
妈妈说:“没有啊。我的习惯而已。”
说着,把鉴定书还给周念,叮嘱说:“仔细放好,别弄丢了。”
周念回卧室,才发现自己冒了一身冷汗。
他背靠着门,低头看这份假鉴定报告。
要是他自己p一份假的,绝对不会加上这样的细节,因为他就没发现。
而沈峤青却注意到了,给了他一份以假乱真的beta鉴定报告。
周念既后怕,也庆幸。
他想,或许,有沈峤青帮他搞定一切见不得光的脏活,他就真的能悄无声息地从oega变成beta。
他是发现了,沈峤青就算成了alpha,也还是贱兮兮的,是对他千依百顺的小仆人。
三天后。
学校选在周五、周六两天开运动会,办完正好接周日放假。
周四那天。
沈峤青找到周念,表示黑市医生的事情已经打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