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焱见完叶晨就去了学校。

慕言从图书馆出来，走到宿舍楼下时，就发现沈焱连人带车，直接停在宿舍大门口路边的草坪上。

沈焱在这等了两个小时，从车镜里见她缓步走来，直到快到大门口，他开门下车。

四目相对，慕言抱紧了怀中的书本。

沈焱眸光昏暗，高挑硬朗的身形矗立在不算明亮的灯光里，仍然耀眼。

两人看了一会，谁也没说话。

晚上十点的校园里，不算热闹，也不算冷寂，周围的通道陆续有人经过，慕言看见来往的人都会对着沈焱回眸。

就像肖雅丽说的，他如此优异，谁能不动心。

沈焱走过来，她垂下视线，目光定在他那双闪着光亮的皮鞋上，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尖上。

“言言，我们谈谈。”

他温润如斯，并没有责怪她趁他不在搬离领域。慕言压住心绪，望着自己小巧的脚尖，轻声‘嗯’了一句。

两人绕着校园里的小道走了很久，慕言跟在沈焱身后，抱紧书本的手始终不曾松。

沈焱最终在树林深处的湖边停了下来，回过头望向她，“言言，叶晨的事，我会处理好。”

慕言抿紧唇，现在跨在他们之间的又何止是叶晨。

“我会给她和小乐最好的，来弥补当年沈家对她的亏欠。但这些都与你无关，你所担心的，都不会存在。”

慕言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里刻着最真挚的承诺。

如果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地相信吧。

可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是骨子里的记忆。

从她发现他私下去见叶晨时，很多事就已经慢慢变了。

就像她那晚对姜启深说的话，欺骗就是欺骗，本质上还是骗了。

沈焱不知她所想，眉宇温柔地伸手拂过她清瘦的脸角，她没躲，也没进一步动作，安静地抱着书本站在原地。

不算细腻的指腹划过脸颊，慕言死死扣着手中的书本，压抑着格外酸涩的眼角。

“跟我回去好吗？”

沈焱声音很低，像两人每每温存之后他的附耳私语。

她看着他。

直到许久她才垂低头，低低地带出一声，夹杂着微弱的鼻音：“不回去了。”

夜风中，沈焱将她拥进怀里。

“言言，你还小，我希望你永远只在我的怀里长大。”

“这世上，爱而不得的很多，终成眷属的也不少，事在人为，只要我们相互坚定，没有过不去的难关。”

慕言凝紧心绪不敢再听，憋回嗓音里酸涩的哭腔，细声说着：“你是沈焱，沈家不会允许，你自毁前程。”

“即使没有肖雅丽，也会有王雅丽，李雅丽。叶晨就是，现实中的例子。”

“我不想，成为第二个她。”

她的清醒令沈焱不知怎样才能让她重新相信自己，只能抱紧她不松手。

两人就这样抱了许久。

慕言疼的心尖都颤，这次相拥，也算给两人最后一次告别。

她的内心在怂恿，在叫嚣，在撕喊，四肢百骸都恨不得破除她压在心口处的那道封印。

眼泪温热，顺着她的脸颊一直流进沈焱胸口，“沈焱，我想的很清楚，我们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