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沈焱在一室昏暗中醒来。
意识逐渐焦聚后,他怔怔看着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天年的床上。
胸腔里仿佛还残有梦境中打斗后残留的血气。
等四肢恢复力气后,他撑着额头坐起身。
双手已经包扎过,一看就知道是张奇的专长。
屋子里静的出奇,他下床后本想联系慕言,可在拿到手机的那一刻又放了回去。
随后走到窗户旁边,拉开所有窗帘。
窗外阳光甚好,昏暗的房间瞬时鲜亮起来。
他看着外面,忽而很想慕言。
很想很想。
可他实在不想让慕言见到他此刻狼狈无比的模样。
出门牵车,他沿着车流喧嚣的街道漫无目的地闲逛。
也不知道怎么就逛到了红棉路的十字街口。
他盯着那个街口,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那副场景。
他就这样看了一个下午。
越来越想慕言,最后他实在没忍住,还是给慕言打了电话。
这次电话只一次就接通了。
“言言,我想你。”
听着沈焱软软的声音,电话那顿了声息。
沈焱又说,“很想很想……”
没多久慕言就挂了电话。
自始至终没跟他说一句话。
他不怪她,下车后往对面的街口处走去。
他像个石雕,规矩地端坐在街口花台的台阶上,看着来往熙攘的人群。
起初不少人都对他投来异样眼光,可坐的久了,也就没有人在留意。
直到晚上快十点的样子,他的面前忽然伸出一只纤白的小手,清脆的问他:“我带你回家?”
他怔然抬眼,就看见慕言一脸明媚的笑容。
仿佛只是瞬间,两人就回到那年此刻彼此相遇的场景。
“我叫言言,你叫什么?”
连台词都跟梦境中的一样,沈焱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人。
规矩扣在膝盖上的双手已经不听使唤,他看她看了许久。
慕言就一直笑着,笑容温柔又明艳。
他想起身,想把她瞬间拥进怀,可此时的他全身像被禁锢般,丝毫动弹不得。
他只能怔怔的,像个傻子一样,看着慕言在他面前蹲下身,然后从包里掏出两枚极为精美的红色绒盒。
他认得清楚,其中一个就是他送给她的求婚戒指。
见慕言极为认真地打开绒盒,他的胸口被什么猛烈地撞击着。
又有些忐忑。
慕言将盒子全部打开,就露出两枚熠熠闪光的戒指。沈焱明显察觉到双眼发烫,一股又酸又涩的暖流瞬时袭入心口。
她扬起那枚钻戒,对他示意。
他右手攥紧成拳,攥了松松了攥,最终才颤悠悠地抬起来,像个虔诚的信徒,虔诚又小心翼翼地接过戒指为她戴上。
慕言像是很得意,心满意足地看着手上的戒指。
随后她又看向他的手,拧眉盯手上纱布看了一会,随后直接拿过他的双手将纱布拆除。
见到他掌面上斑驳的伤口时,慕言顿了顿。
他试图抽出手,低声告诉她:“不疼的。”
慕言没说话,只是从方盒中取出戒指,一点点圈进他的无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