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当立!”
遥远的呼声,传入华丽而高大的殿宇之内。
殿下一袭灰色长袍的阴鸷中年人,听到呼声,笑吟吟的放下了手中茶盏,抬头看向上方高坐的清俊中年男子:“府君听到了吗?这便是民意……”
清俊中年男子面色发青,眼神中隐隐有怒意,却又不敢发作,只得强笑道:“赵帅入扬时日尚短,去岁谯郡一役,州中将士十去七八,为免强邻窥伺,祭天之事,不妨缓缓图之。”
“非也非也……”
阴鸷中年人淡笑着缓缓摇头,开口时语气才不容置疑:“正因谯郡一战,天军损失惨重,才需行祭天大仪,重整旗鼓!”
“而且,府君莫要忘了,去岁乃是大贤良师代天开恩,扬州才免遭赤地之灾,今岁仲夏之期,可不远矣……”
赤裸裸的威胁!
清俊中年男子低着头,借抚须掩饰面上的恼怒之意,低声道:“赵帅莫要忘了,搏浪军陈兵在畔、虎视眈眈,赵帅刺杀陈郡小儿又已事败,此刻行祭天之事,若是他们举兵来攻,我等该拿什么抵挡他们的兵锋?”
阴鸷中年人听闻,神情自若的淡淡一笑:“府君不必忧虑搏浪军,自会有人替我们拖住搏浪军的兵锋,至于陈郡小儿,区区六万兵,不足为患!”
“今岁我天军攻伐妖周之战,即将开始,眼下正是我等行祭天大仪的最好时机!”
“错此时机,大仪再难讨黄天欢心!”
“府君不勇作世家豪族之表,纵使大贤良师愿偏袒扬州,也难再代天开恩!”
“万请府君三思!”
说完,阴鸷中年人捏掌,对着上方的清俊中年男子遥遥一礼。
清俊中年男子心下却是越发顾虑重重。
他听懂了阴鸷中年人的言下之意。
也知既已投向太平道,再摇摆不定只会两不讨好。
但祭天大仪乃是天子之仪。
他僭越行此大仪,不亚于诏告世人,他屈眀有称帝之心!
到时候,朝廷为守正统,必会将他打为叛逆、举兵来攻!
可眼下州境之内,太平道大势已成!
这赵高又身负大贤良师重望而来。
他若是不答应。
只怕他屈氏立时便有倾覆之灾!
引狼入室啊、引狼入室……
‘罢罢罢……’
清俊中年人心头长叹了一声,遥遥施礼道:“如此,便全由赵帅决断!”
阴鸷中年人听言,慢慢的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五日之后,便是寒食节,府君可提前斋戒沐浴,是日率全城百姓前往芍陂湖畔,仪程本帅会着人安排!”
清俊中年人再施礼:“敢不从命。”
……
翌日,夜。
“什么?”
陈胜放下手里的茶盏,惊讶道:“赵高竟也在寿春?”
陈丘点头道:“是的,与我们前后脚抵达的寿春城,而今就在州府官寺之中!”
陈胜起身徘徊了两圈,皱眉道:“他随行携带了多少黄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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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狗接过话茬:“回将军,贼首随行约有五千兵马,驻扎在城南十余里外,随他入城的,不到五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