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深受重创,可如今却还有心思说笑,平日里风轻云淡可以故作高深,可生死之时还能风轻云淡,不是真的心大,便是心境高深。
初闻此言,小神医的慌乱立时恢复了些许,可就在这时,却听到师父虚弱的声音再起,说的话却有些古怪:
“唔..月儿,就算你再讨厌你师叔,也..咳咳..也不能如此对他。”
“啊?”
小神医轻呼一声,脚步向后退了半分,而就在这时,伤口仍在流血的青衣人,却是用十分平静的声音开口道:
“嗯,你方才..踩到你师叔的手了..哈..咳咳..”
青衣人话至末尾,刚刚笑出声来,却又牵动伤势,咳了几声。看向一旁趴在地面一动不动的黑袍小风,眼中却出现一抹玩味之色,丝毫不像是一个重伤之人,应有的神情。
“师..师父,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您怎么会这样。师叔他..他..死了么?”
小神医言至此处,又是泪眼婆娑,青衣人却是一阵呼吸急促,三息过后,轻声开口,说了一句古怪的话道:
“月儿..你是不是先..先救师父下来..师父再不吃药真..真的要..要..”
言至此处,青衣人已经气若游丝,显然他的情况远没有他表现的这般简单。而他如此作态,小神医的慌张虽然已经恢复,可是这个蠢丫头竟真的以为她师父没有大碍,如今就这样聊起了事情原委来。
小神医闻言见状,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去做什么,当即右手伸出两指,内力运转间,朝着青衣人肩头要穴便接连点去。半息过后,伤口的血终于止住,可是小神医的手却颤抖个不停。
此时一只玉笛透体而出,小神医虽然看出伤的不是要害,可这人却毕竟是自己师父。她知道此刻要想救师父下来,必须将这玉笛打断,又或者直接拔出玉笛,可无论是哪一种,都会让伤者剧痛。
青衣人见状,心中无奈,面色却是一寒,虽然声音依旧虚弱,却难得带了几分严肃:
“你可还记得..我曾教你为人医者当有仁心,需...需一视同仁的不忍。但医者亦人,亦需...亦需..”
言至此处,青衣人显得有些有气无力,而小神医此时却是立即开口接着师父的话道:
“一视同仁的舍得!”
“嗯,动手!”
话音方落,小神医抬手之间,却在青衣人错愕的眼神中,一把将那根玉笛拔了出来。青衣人一生鲜有受伤,而他本人其实十分怕痛,这瞬间的剧痛险些让他直接疼晕过去,身形顿时从离地一丈落了下来。
“师父!!”
小神医轻功落地,拿着血淋淋的玉笛,右手不断颤抖,以至于去接师父的动作慢了半分。青衣人怦然落地,闷哼一声,然而就在他落地的前一刻,却已经飞速自腰间掏出一枚青色药丹服下。
青衣人落地之后,双掌相抵,立即运功疗伤,化用丹药之效。而小神医则看出师父正在运功疗伤,虽然心中不解,可却没有多问,只是在一旁护法。
然而青衣人并未运功多久,不过是十息的功夫,便已睁开了双眼,只是额头上已经满布汗珠。可是这汗珠,却不知究竟是受伤虚弱所致,还是玉笛被小神医拔出给痛的。
半息过后,青衣人只开口轻声说了一句话:
“月儿,下次你可以先打晕师父...”
言罢,却在小神医愣神的目光下,就这样站了起来。而他起身的第一件事,竟是一把抓向他自己的衣领,随即用力一掀,手中白光一闪一落。
当白光尽数落下之时,青衣人一身血渍的青衣已幡然一新,只是他这件青衣的胸口处,显然有些“光彩照人”,似是某位徒弟与他重逢之时,狠命擦拭鼻间清江所至。
见师父似乎伤势好了大半,小神医心中欣喜,却是忘了这其中的不合理之处。而此时的她,也终于想起来自己除了师父,还有一位师叔,当即语气低沉的问道:
“师叔他..”
一语未完,却见师父忽然低下身子,将之前那种青色丹药取出一颗喂给了师叔。随即说了一句让小神医愣神的话:
“唉..师弟,你一定是平日太过严苛,你看..月儿都咒你早死。”
然而话音方落,地面上趴着的黑袍小风,却忽然翻身坐起身来,如同诈尸一般,吓得小神医身形一颤,躲在了青衣人身后。随即便听师叔那熟悉的声音,落入耳中,带着几分无奈:
“多谢师侄方才那一脚,让我又与地面亲密接触了二十息....”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震响传出,随即穹顶漏洞之中,忽然落下一道人影,头下脚上,陨落只在片刻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