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呵,前辈,你是不是很想看到我如此反应,最好心神失守呢?”
虚阳真君闻言,原本眼见此女身形微颤,眼底闪过的狡黠之色,此时立即凝固,看向眼前之人的同时,眉头微皱。然而此神情不过是持续了一瞬之间,便以转化为了更深的玩味,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有一些事我并不知情,今日多亏前辈所做的一切,方才让我有机会了解这一切。方显师兄废了剑道也好,重伤也罢,现在的他,却是活生生的残阳宫二长老,所以这些旧事我虽会放在心上,但却并非愧疚,而是通达。”
楚月看向虚阳真君缓缓开口,似乎对于自己此刻的处境,丝毫没有担心。她身为当年亲历楚玄宫变故的当事者,自然比这些人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而虚阳真君则只是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这便是她的优势所在。
当年楚玄国灭,陆沉舟虽然在其中扮演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角色,但稻草却终究只是稻草,真正压倒骆驼的东西,此刻却还没有现身楚玄国。
然而楚月此刻却发现,眼前之人似乎太过轻视此方空间之内的人事,正是因为其全盛时乃是自己根本无法企及的存在,所以他思考问题的模式,也成了强者定式。
那么在他的眼中,即便如今的他只能发挥出开元境修士的实力,可是却容易仍旧将之前的眼光代入其中,觉得周围的人皆如蝼蚁,不值得在意丝毫,唯将重心放在同样值得对待的其他两个存在身上即可。
而这一点,正是楚月先前答应随他前往乾元宫,真正的原因所在。她在赌,赌虚阳真君生性多疑,赌他不敢在红眸怪物现身之前,对自己出手。更是在等,等那些人到来,等将楚玄灭国的元凶出现。
“小道友如此有底气,应是在等什么人来吧?可惜,你虽借助东方明日的金印暂时踏足凝道境,却没有凝道境的眼界,终究算错了一件事。”
“哦?什么事?”
楚月明知虚阳真君如今所做,一是为了等待红眸怪物现身,二来则是找寻机会乱自己的道心,闭口不言才是最好的自处方式。然而她此刻,却想要从对方口中,得到一些平日里,自己根本无法得到的信息,就好像关于二师兄的真相。
“以三大高手神魂缔结的空间,可以说是平行空间,但却并未达到平行世界的地步,所以即是空间,便有界限。若小友是想等到之前的道袍小子,真去残阳宫搬到什么救兵来的话,只怕是要希望落空了。
因为此境乃是道友心中最深的执念所化,若我所料不错,此方空间的界限,最多也不过是楚玄国全境而已。换句话说,在缔结空间的那一刻,界限之外的人根本无从入内,而境界之内的人一旦触及界限,便会化为虚无。”
此言方出,楚月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是一惊,因为她此刻无法判断出,虚阳真君此言是真是假,又是否当真看出了什么。倘若他所言为真的话,那恐怕当日灭国的元凶,便不会如遇而至,可倘若没有那些人前来,却有谁能制服虚阳真君?
自己的话,如今不过凝气巅峰修为,即便借助圣功,也只能相当于开元后期的修士,比之开元巅峰尚差一筹。可若只是如此,自己倒也有办法取胜,然而自己会有机会落入此方空间,却是因为之前东方将军的金印之故。
如今自己虽然得到金印加持,并未被那道真境怪物直接吞噬,却也因为金印限制,使得自己若施展术法一类的招式,则威力大减,相反,必须施展武道功法,方能发挥全功。
“剑诀..?”
楚月念及此处,忽然间眉头微皱,而后缓缓闭上了双眼,却是开始回忆起当年三名女侍卫传授自己的剑法,和方才三人与自己对战之时,所施展的剑阵。
然而在虚阳真君看来,如今的楚月却是因为自己的话,动摇了信心,他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此刻也不再开口,饶有兴致地看着眼下猎物,不断沉沦。
同时,其也终于放下心来,开始施展神识,朝着四面八方笼罩而去,试图搜寻整个楚玄宫,找出那红眸怪物的存在。
....
同一时间,楚玄境内,王宫东南方十数里外,一处高岗之上....
“阁下身为宗门长老,竟枉顾封锁禁令,非但进入楚玄国,更是出手击杀我岩印宗弟子!难道残阳宫是想要与整个南玄州修士宗门开战么?!”
男子怒声开口,正是原本那一位骑在仙鹤之上,视众人性命如草芥的岩印宗亲传弟子。然而他此刻,却是在施展土相术法,拼命抵挡周围蔓延而言的烈焰,将自己护在其中,根本无法照看旁人。
而旁人无法看出此人的手段,他身为岩印宗转脉亲传,又如何看不出,眼前这肥硕男子所施展的,乃是残阳宫的残阳诀。如今虽然借助阵法施展,想要隐匿功法,可是根据丹松的身份,却不难联想。
而他此刻虽然嘴上说得振振有词,心下却是对于眼前此人的手段,心生了几分畏惧。因为就在刚刚动手之时,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表弟,被烈焰瞬间吞噬,在一阵惨呼之中化为灰烬。
此等杀人手法,与那些典籍之中所记载的邪修,恐怕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而眼前这粗眉大眼,身高9尺的肥硕中年男子,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更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最是慎人。
“哦?这里哪有什么宗门长老,又哪来的岩印宗弟子?你既说了此地已被南玄修士联盟封锁,那贸然进入此地者,自然便是不受修士联盟约束的散修了。既是散修,又何必在乎什么规矩,今日我只要将你们全部炼化,谁又能知道是我动的手?”
肥硕中年背对身后的男子,此刻笑着看向不远处正照顾师弟的丹松,面上尽是和蔼之色,可是他说的话听在身后众人耳中,却没有一丝怜悯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