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啊,我虽已有些时日没来此处,但却仍旧记得当年出关之时,莫说是半里距离,便是一里方圆也是十步一哨半百一岗,可你我如今走来,非但没有看到一哨一岗,就连此时遥遥相望,也没看到半个守军,这实在”
这名军士头目,此时倒也没有因为楚月这个外人在场而避嫌,更何况眼前之事,事关生死。如今此女子乃是一行人中不可或缺的武力组成,无论是出于局势考量还是其他,此刻都万不能得罪此女。
“你们有多久没来这里了”
楚月自然看得出这些人心中所想,而说话之间已然一道神识朝着前方扫去。可一扫之下的结果,却是此关隘之中空无一人,而且城楼之上灰尘满布,似是废弃已久。
“说来惭愧,我已经有三年没来这里了,我们平日都是待在驻地之中,从未离去。”
“那你们的家人呢”
楚月收回神识,却不知如何告诉对方,关隘之中空无一人。若就这样直接开口,怕是会引起对方的怀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既然关隘之中空无一人,那自己便还需要他们作为路引。
“哎我们哪还有什么家人,若不是犯了大罪被发配边疆,或者家破人亡走投无路,谁会来这里驻守不瞒你说,那座驿站其实已快荒废,若不是管事和我们一样对这里有了感情,恐怕你看到的早就是一片废墟了。
所以我们看到你时,才会觉得意外,毕竟这三年从此路出玄霜国的人我们见过不少,可是进入玄霜国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李头儿,准确说不是寥寥无几,这一年来就她这么一个!”
就在这时,一旁一名干瘦男子忽然开口,却是语出惊人。军士头目十分清楚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即看向楚月,而后又猛然望向这一座关隘,心中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姑娘,并非我们贪生怕死,而是此事疑点颇多。这一路上,我们已经相信你不是敌国奸细,但安全起见,我们如今还是先返回驻地,然后以信鸽询问清楚再带你去见将军为妙。”
楚月闻言眉头微皱,虽说她此行下山并不着急回去,可是却也不愿浪费时间。众军士见其微微皱眉,却是想起她之前说的话来,军士头目便出声解释道:x
“姑娘,你所要寻找的族人,如今既然已失散百年,便不会如此轻易找到,所以也不必急于一时。此地疑点太多,若是我们贸然通过,恐怕不妥,万一与之前那些贼人有关,以此地的地形,恐怕不易脱困。”
“这”
楚月闻言,自然知道对方所说的道理,可是自己身为修士,于世俗王国之中所能遇到的危险微乎其微。这些对于他们来说是生死危机的危险,对于自己而言便是轻而易举。
而其此时犹豫,却是在思考自己要如何脱身,同时若有余力,尽可能保他们不死。毕竟这些人一路上与自己攀谈许久,人非死物,孰能无情
“你们的担心未必有错,只是我们一路之上遭遇三波来敌,我觉得此事并非巧合。就此回去的话,路上也未必安全,不如随我一同进入关隘,一探究竟,或者我先行一步,你们稍后跟上亦可。”
倘若楚月并非说最后一句话,守军头目恐怕真要怀疑其居心叵测,因为她如此行事,乃是兵法大忌。虽说自己不懂兵法,但是却也略知一二,如此长驱直入倘若遭遇埋伏,极易全军覆没。
可是他又如何能够知道,楚月乃是一名修士,早已用神识扫过此关隘,空无一人,所以才会如此开口。而这位守军头目则是迟疑了半息过后,方才郑重地开口道:
“姑娘,你此举太过危险,请恕我无法将同袍的性命交到你手上。但我职责在身,又不能就此放你离去,所以就只有一个办法,便是其他人留在此地隐匿起来,而我与你一同前去查看,如何”
楚月闻言,朝着其身后的众人望去,却见这些人对此不置可否,当即看了此守军头目一眼,也开始明白了方才为什么三波攻击之下,他们死伤过半,却无半点因同袍身死而应有的悲伤。
原因很简单,这些人不过是表面兄弟而已,当真关心旁人死活者,恐怕只有这守军头目。
“好,那你跟我来。”
说罢,楚月向前七步,却是没有立即前往关隘,而是侧身等待此人部署完毕。眼见其跟上之后,方才朝着关隘而去,同时又施展神识将整个关隘搜寻了一遍,确定空无一人。
可就在两人来到此关隘之下,准备呼喊叩门之时,一道传言却是忽然自楚月耳中响起,让其一愣。
“道友,关隘之内虽然没人,但却被人布下了禁制,劝你三思而后行,否则便是道友能够全身而退,这些世俗之人也难逃劫,到时你身旁之人可就是因道友而死了。
也许道友并不在乎此人的生死,但若此人真因道友而死,那呵呵,我这个暗中跟随的人,就会变成暗中偷袭的杀手,替天行道。”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