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世故和权势面前,案情的真相和凶手似乎已不是那么重要了。
良久,寺丞咬了咬牙,堆起笑脸道:“李县侯折煞下官了,下官长了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搜您的庄子呀,既然李县侯说武敏之没在,那就肯定没在,下官对您一万个相信。”
“既如此,下官便不打扰李县侯了,这就告退回长安复命,若您有武敏之的下落,还请不吝派人告诉大理寺一声。”
李钦载欣然点头:“好哒,放心,我这人向来遵纪守法,老实本分,与罪恶不共戴天,若武敏之落在我手上,定将他五花大绑送去大理寺邀功。”
官员和差役们苦笑着行礼,默默地离开。
李钦载站在府门前久久不动,半晌才悠悠叹了口气。
这事儿闹的,越搞越大了,武敏之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他真会把这货送去大理寺。
扭头见刘阿四站在身后,李钦载淡淡地问道:“武敏之还在学堂里吗?”
“是,兄弟们守在门口呢。”
“走,去拜访一下这货,祝他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
武敏之彻底躺平了。
李钦载进了屋子他都没动弹,四仰八叉地瘫在地上,像一张铁板上的煎饼。
李钦载当然不会跟他客气,进门便一脚将他踹得翻了个边儿。
武敏之痛呼一声,不得不坐起身。
李钦载也坐下,扭头朝外面喝道:“进来一个精壮的大汉。”
一名魁梧精壮的部曲昂然走进屋子。
李钦载努了努下巴示意:“摁住他的胳膊,抓住他的手,我来问话,武敏之,今日你但凡跟我说一句假话,就掰折你一根手指,不过分吧?”
武敏之一呆,随即大叫起来:“当然过分!我做错什么了?”
精壮大汉已将他的胳膊死死地摁在矮桌上,同时抓起了他的一根手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钦载,只等李钦载下令。
李钦载却盯着武敏之的眼睛,缓缓道:“听说你昨晚干了一件大事,掳走了蓝田县的一位术士,我咋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项特长呢?”
武敏之一愣,然后笑了:“就这事儿?掳个人算啥,再说,那人不是好人,杀了都不过分。”
李钦载也笑了:“掳人当然不算啥,我都懒得问,不过……就在你掳走那位姓杜的术士一个时辰后,有一伙黑衣蒙面的人冲进了他家,将他满门上下三十二口全都杀了,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武敏之浑身一颤,无比震惊地看着李钦载,呆怔许久,武敏之颤声道:“先生莫闹,这事儿开不得玩笑。”
李钦载冷笑:“我吃饱了撑的,拿灭门案跟你开玩笑?”
武敏之脸色渐渐苍白起来:“杜元纪全家被杀了?”
李钦载点头:“没留一个活口,全杀了。而你,是公然亮相的唯一一个嫌犯,案子已经报上大理寺了,武敏之,今日若不给我一个交代,你怕是很难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