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亦有诗为瑞雪之用。臣诗曰:尽道丰年瑞,丰年事若何。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
听到辛有物突然之间的这么一句反转,朝堂所有人都被震惊到了。尤其是这首诗的意思,更是让坐在龙椅上的平帝有些坐不住的感觉,平帝突然之间有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愤慨。
而朝堂上诸公也在理解了这首诗后,露处了各有差异的神情,有震惊的,有愤怒的,有平静的。
或许这首诗没有什么文学价值,还有些粗俗的意味,但是这首诗真的太尖锐了。就如同一把长剑般,刺在了朝中诸公的心头。
他们都知道那些流民乞丐在长安城中过得很不好,但是他们没有去说,更不会有人去在自己欣赏雪景的时候想有关什么灾民的事。
而辛有物没有管朝堂上诸公的反应,他能想象到他们的样子,因为他们都和他自己一样,一定会被这首诗深深地击中心,辛有物继续念道:“此诗者,臣偶得于某日于某官文会归来之时。臣离文会之时,心有所喜,觉雪者为天下之最。
然臣偶经京城贫民汇聚之地。此处民众哀嚎,冻伤多数,冻死少数。且有母抱儿于怀,二者皆死之状。臣见之,心有雷霆欲发,臣欲问赈济灾祸之人何在?竟以此代民而为。……”
然后辛有物就是开启了自己的骂人属性,把所有他觉得可以算是文明地骂人的词汇全部用上了。听的一旁的户部官员和代任京兆府京兆尹一脸的黑线。
辛有物骂得很难听,但是却又不能说他御前失仪,因为他没有说出任何一句不该出现在平帝面前的诗句,几乎他骂的每一句除了谐音就是拐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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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角地骂。
骂得平帝都觉得有些过了,虽然他很生气,但是辛有物这一次做的也有些不太对了。但是即使知道辛有物说的不对,平帝也不能出言制止,每一位敢在御前亲自读奏章的官员,依照大临律法,都不应该被处罚。
但是听了这么久平帝还是觉得有些不太舒服,毕竟辛有物还在骂那些官员,又过了一会,辛有物说道:“此等之场景,若现于穷乡僻壤之地或他国之国都。臣必然不言此事。然此地天子脚下,为大临之国都。不可有此事而不查,臣知臣此番言论狂妄,语气逼人。然臣此心有向阳之志。有欲大临为天下之主之志。
若陛下觉臣之不敬与妄言,臣请陛下以死罪治之,臣好以死谢绝陛下与诸多流民之所托。臣辛有物不胜畏惧之情,望陛下能够助臣以答臣之大志。”
平帝听完后,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念完了。他想快速做出反应,但是他不能太快地反应。因为他要秉持着自己皇帝的威严。作为大临的皇帝,他必须要在这种事情上让自己保持一定冷静。过了一会儿,平帝说道:“爱卿既然已经念了这篇奏章。就知道朕不会怪罪于你,去一旁歇着吧。”
平帝说完之后,长舒了一口气,辛有物完事了,但是他才刚刚开始自己的事。平帝觉得做人好难,做臣子很难,做皇帝更难。他不是不在乎辛有物所说的这些事情,这些事情他觉得很重要,但是他没办法去做。
因为现在他的重心没办法放在这些事情上。有的事情还好说但是有的事情不得不现在去处理,南方那边的冬灾造成的损失很大,但是没有对外公布,辛有物知道所以他才借此发挥。
想要逼着朝堂诸公表个态,但是这群人不是会那么轻易地表态的。毫无疑问,辛有物的照片奏章的效果很不错,整个朝堂之上,很多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了。
但是也有的人依旧镇定自若,平帝的那几位辅臣虽然资质普通,喜欢在那里和稀泥,但是忍耐的功力也是不错的。依旧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
毕竟这种事情和内阁关系不算太大,多半都是六部问题,不会怎么牵扯到他们身上的。他们最多跟着挨两句说。
而六部那边的人就惨了,基本上负责京中赈灾的那些官员要惨了。代任京兆尹倒没什么事情,毕竟也没上任几天,只是转正是不太可能,但是无功无过,总好过过多。
平帝看着朝中大臣毫无反应,心中一阵冷笑,但是表面上依旧是一副慵懒的神情,他说道:“诸位对这些事情有什么看法吗?”
无人答应,平帝继续道:“户部尚书何在?”
“微臣在。”
平帝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些事情谁负责啊?”
“回禀陛下,是由臣的下属,户部右侍郎左三明负责的。”户部尚书为左三明捏了一把汗,但是他也对这些事情毫无办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