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跃看着抑制着自己情绪的孔静怡,然后笑着说道:“老师今天去参加大朝会。”
孔静怡歪着脑袋思考道:“我记得大朝会应该也不会结束的太晚吧?”
王少跃点点头,说道:“平日里结束的确实很快。”但是他随即又换了一种语气,说道:“平日里结束的很快,但我觉得今天结束的应该不是很快的。”
听着王少跃语气的改变,孔静怡有些疑惑不解。于是她问道:“怎么今天结束的会不是很快呢?莫非是辛师和你说了些什么吗?”
王少跃点了点头,说到道:“老师今天会有一篇奏章上奏给陛下。用老师的话来说,这篇奏章的恐怕会在朝堂上引起一些变故。所以老师昨天就跟我说,今天不用我去了。
虽然不能知晓具体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但是我能从这些天老师跟我讲的文章,和老师给我看的,他自己所写的文章以及老师最近写的诗句,我能看出来老师所奏之事一定和今年南方的冬灾有关系。
老师还写了一首诗叫《瑞雪》,全诗是尽道丰年瑞,丰年事若何。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
孔静怡说道:“辛师真的写了这首诗吗?我觉得这首诗可不仅仅是对冬灾的批判吧?我感觉辛师像是在说长安城里面的事,在说户部和京兆尹的事。”
王少跃笑道:“音儿真是聪明。直接猜出了老师的目的。”音儿是孔静怡的乳名,是王少跃废了好大力气才从孔静怡的嘴里问出来这个名称。其实王少跃早就知道了,因为那时候沈均交给他很多有关孔静怡的东西,王少跃以前还记过,只是孔静怡一直不肯告诉他,王少跃也没得办法。
王少跃不太想告诉孔静怡他知道孔静怡的秘密,没有会喜欢那种被人看干净的感觉。
孔静怡被他这么一叫和夸奖,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还好吧。”
王少跃摇摇头,说道:“音儿就是聪明。别人一定猜不出来老师别有所指的”
王少跃觉得自己继承了老王家的优秀传统,于是他继续说道:“而音儿在我这么一说的情况下,就知道了这其中的事。难道还不能说得上是聪慧吗?音儿要对自己有信心的。”
孔静怡吐了吐舌头,有些俏皮地说道:“那我就信夫君所说的话了。只是夫为什么辛师会笃定自己回来的晚呢?”
王少跃想到了些什么,然后说道:“这应该就是老师的山人自有妙计了吧。老师可是谋划了很久这件事呢。
但是我猜老师是何什么说好了一起吧。老师在朝堂上还是有些朋友的。”
孔静怡知道辛有物孤僻,但是那不代表辛有物没有朋友,于是又想了想,说道:“父亲的废纸上写过首辅大人和辛师是同乡。都是天海郡人士。”
王少跃没想到孔克玄居然会给孔静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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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那么多东西,所谓孔克玄的废纸,其实就是孔克玄给孔静怡读书的一种方式。
王少跃若有所思地说道:“也许吧。”然后换了一个语气说道:“这些事情不是咱们现在能够操心的。就不说这些了。”
孔静怡点了点头,只是没有注意到王少跃话里的“不是咱们现在所能够操心的”。然后就孔静怡开始和王少跃聊一些坊间趣闻,长安城有很多人,也有很多事。总也聊不完,但是王少跃就是想听眼前的少女一直讲下去。少年总觉得自己早已成长,或者真的已经成长,但是心还是少年,就会被自己心目中最美好的事务所吸引。
王少跃看着孔静怡,看着她还在散着的头发如瀑布般披在身上,看着她讲话时一张一张的嘴,看着她偶尔开心,偶尔撇嘴,偶尔不解,偶尔生气的样子。王少跃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也是一种别样的风景,人生也许是江山风景如画,也许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但人生最好是闲适。
王少跃最近每天夜里都会起来去梅园那边练功,但是他只是去一会,他总觉得眼前之人是他所不愿久离的。但是他没有任何去放弃自己所坚持之事的想法既然心上有了她,便更要努力。她是他的牵挂,但不是羁绊。
孔静怡不知道王少跃为什么一直看着自己不动脑袋,她还会偶尔地动一动脑袋看向别处缓解尴尬。但是她能够从王少跃眼中看到一种情感,叫做喜欢,母亲的手札里写过,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虽然说王少跃不怎么和国子监的人接触,但是辛有物在授课和写文章的时候,喜欢用国子监中发生的事写文章和策论。王少跃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国子间监中的趣闻,比如说这个司业因为什么什么问题跟那个司业吵了起来?这个司业因为什么问题跟那个司业打起来。
虽然说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但是吵架吵到情深之处的时候,他们还是更喜欢用动手来的更实在一些。毕竟口舌之快,不如拳拳到肉来的实在,也更能让对方理解你所说的道理。
而且辛有物说,他们觉得这是大临文人的骄傲,不会像南唐文人那样磨磨唧唧的。曾经也勉强能够算得上南唐文人之一的王少跃听起来很不舒服,实际上每个文人都希望自己能够得到南唐文人的承认。因为虽然南唐在天下的口碑很差,但是南唐的文名却是天下第一。
而且虽然大临百姓都很仇视南唐的官员和百姓,但是对南唐的文人还是比较友好的(除了那些在诗中贬低大临,公然承认自己不相信南唐曾经对大临做的那些事的人)。
王少跃和孔静怡在这里谈情说爱,但是长安卫和靖天司的人却忙得不可开交,他们虽然多多少少都有些数据,但是一般都是往年的,今年因为调查赵连鹤死因和赈济大临东南部冬灾的事情,调查的就比较少一些,好在靖天司的调查速度比较快。
而且那位左三明在这个右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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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的位子时间比较长,只要是近十年的记录用起来都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他们知道就算那些数据真的能用,他们也不会直接把这些东西给平帝汇报上去的,虽然平帝不会看这些,但是他们的对手不是别人,而是卢阳王。
卢阳王虽然不会很在乎左三明这一个人,但是户部右侍郎的这个位子是卢阳王非常在意的。户部是和工部一样的有油水部门。
工部那边虽然有油水,但是平帝对工部那边的看管特别严格,就算工部完全处在卢阳王的掌控之下。但是户部每年都会去工部那边查账,而且吏部对户部的官员还是有一定指挥权利的。
所以这也就导致了卢阳王虽然掌握着公布的大权。但是其实整个工部能够捞到的油水,也不见得要比左三明这个户部右侍郎捞到的油水少的多。而且卢阎王虽然想得到大临,但是他不想得到一个破破烂烂的大临。
所以在处理一些重要事物的时候,卢阳王也是会舍得工部去进行花销的。但是庐阳王所觉得有必要的花销不是什么黎民百姓,也不是什么天下苍生,而是他所认为重要的那些东西,比如说水利土地商业以及边军事物。
在卢阳王眼里最不值钱的东西是什么,就是人命。他是可以称得上一个好君主,因为他有雄才远略和经世之能,而且从来不优柔寡断,一直态度狠绝。但是他这个人如果当了帝王就会产生一种效果,那就是太过于心狠手辣而忽略民生民计,对于民众一直抱持着一种不够良好的态度,也会压榨民众。
而这也是有很大一部分官员不支持卢阳王,而是选择反对他的主要原因。卢阳王这个人的优点很明显,但是他的缺点也足够庞大。
这个庞大的缺点可以使得一些对平帝的所作所为十分看不下去甚至于跟平帝这个人的冲突很大的官员,去选择站在平帝一方。
但是在民间有这样一种说法,站在平帝这边的就像是当年的主和派,而站在卢阳王这边的就像当年的那些主战派一样。主战派和主合派之间又会有一些主战和主和两方都互相帮助的。
但是其实这种说法在大临的朝堂上是站不住脚的。因为其实即使是平帝这些地方的人他们也是比较喜欢战事的,因为大临从骨子里来说,就不是一个胆怯避战的国家。
而且他们其实并没有觉得卢阳王的某些行为是一种错误。因为卢阳王只是在民生这一方面上的作为有些差罢了。但是在名声这一方面,他要比平帝好的很多。
而且就算朝堂上的众人各有表情和焦虑,但是卢阳王在起来之后,一直都是那一副风轻云淡的表现。在调查结果没有下来,卢阳王觉得所有事情都会有概率被解决。只要没有盖棺定论,卢阳王就觉得一切其实都是可以争取的。而且就算争取不到,卢阳王也觉得这一切没有什么关系。只要努力了,就没什么重不重要的结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