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孔家主母的问题,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人再在意这些事情了。但是背地里会有很多人惦记他的,无论是大临内部,还是大临外部,都有很多人惦记着孔家。
孔家不止孔克玄这一脉,而那时孔克玄的长子年纪还很小。现在虽然大了一些,但是还是尚未及冠,继任孔家家主的话,孔家恐怕会变得很分裂。
而且当年前朝末年内乱,有一支孔家为了安身,便离开了现今大临所处的北地,去到了现如今南唐所在的南国。
对于孔家来说,虽然不承认那一脉孔家。但是不管怎么说。那一脉孔姓也是和现在大临的孔家有着不可分开的联系,三百年都是兄弟。孔家最擅长的就是在乱世中投靠能够让自己安身立命的地方,分散开也是极为合理的。只是后来虽然不被看好,但是依旧一统了中原北地的大临,对待孔家的态度很好。北脉孔家要比后来才在南唐稳定的南脉,多上了一份地位和文书。
在南地的王朝更替下,孔家南脉一直都没能够被承认,到了南唐建立,才承认了南脉孔家的孔圣后人身份。只是北脉孔家在,南唐也不好意思直接册封南脉孔家,源头终究还是摆在那里。经过了很多年的沉淀和积累,南脉孔家势力也很不错。而且南脉孔家对大临的鄙视,所以南唐的孔家南脉,不愿意回到大临。
大临虽然没承认孔家的衍圣公的名号和地位,但是曲阜那边的封地以及每年所给的银钱,都是比前朝要多。只是这座天下除了历任大临皇帝之外,没有知道这是因为什么。王少跃有过很多猜测,但是终究还是猜测而已。只要是猜测,就有可能是假的,没必要猜那么多次。而且每年那些请封的人也不是没有,可一直没有结果,君心难测啊。
所以孔静怡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低调。不应该有什么太多外出露面的事情。孔家主母对待孔静怡的那种态度,其实也帮助了孔静怡很多。当然,王少跃不是在为了孔家主母开脱,这就和王少跃当初说许刚时一样的。有的事情确实是可以的,但是有的事情是必须要说的。不能以一面而盖全人,不能以一事而论全局。王少跃知道自己做不到公正地思考,但是最起码让自己保持着最适合自己的公正。
孔家主母保护了孔静怡,可是孔静怡其实不用完全做到这种已经接近于清苦的生活。孔静怡只是有那个嫌疑而已,只要她不出现在大众的眼前,就不会有人对待有什么多余的手笔。
可是孔静怡一直没有出现在别人的眼中,而她在孔家中的地位却很不好。每年都有新衣,每年都有银钱。但是那只是普通富裕人家的女子过得日子,这是在孔家,大临势力最大的家族里。孔静怡的花销别说不如支脉了,就连自家的一些丫鬟仆役都是不如的。
王少跃也就觉得孔家主母勉强算是不坏,不能够算上不好,也不能够算上坏。
王少跃不觉得孔家主母给孔静怡找一个普通人家是一件坏事,孔静怡的身份,是很多人都压不住的这一点王少跃深有体会的自从王少跃中解元以来,议论孔静怡身份的话语很多,但是毕竟是王少跃的事情,对于孔静怡的影响还是不大。
假如孔静怡嫁入了一个一般的家庭,那么孔静怡不会有太多的被世人熟知的机会。因为当时就算是王少跃和孔静怡大婚,孔家都没有什么太多的举动,该有的东西还是有的。只是不像是一个大宗族该有的场面,就像是普通人家的嫁女儿一样。可是孔家主母还是让孔静怡从正门出去的。对于孔家人来说,这已经算是尊重了。
王少跃不敢保证孔家主母到底是好心还是坏心,只是综合来说,这个人还不算太坏,就算是坏,也没到那种坏到彻底的地步。
很多人都没有十分明显的好坏之分,只是评价的方式不同和自己的见解不同。才会出现那么大的差异。但是越是这样,其实也越能说明一点,他们的好坏还没有那么彻底。不然是不会出现那种两极分化的想法的。
孔静怡还是在反应了一段时间之后,才从自己的世界里挣脱出来的,她幻想了一下这么多钱放在自己面前是怎样一副样子。她觉得那会是一座小山一样的银元宝堆,堆得窄一点的话,孔静怡觉得那会比自己高上很多。孔静怡长这么大都没见到过这么多的银钱,她最多看见的就是一个银元宝,那是一份不沉,但是还是能够让她感觉到沉甸甸的分量。
而这里的这些纸,不一定有那个元宝重,但是这些纸在孔静怡的眼里,足有千金之重。
孔静怡笑了笑,说道:“你还真有这么多钱啊。”她觉得自己的笑很是平常,但是在王少跃的眼里,孔静怡却显得有些有趣。在王少跃的眼里,孔静怡就像是一个没见面过的孩子一样。而在别人眼里,孔静怡就像是一个小傻子一样。
王少跃抿着嘴,笑着说道:“自然是真的了。我骗你做什么。”
孔静怡说道:“那夫君的意思就是我们也是有钱人了。”王少跃点点头,说道:“那是自然。”
孔静怡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我其实有很多东西想买的。所以,夫君能不能……”
王少跃说道:“自然是可以的。只要你想买的,你都可以和我说。”王少跃心情很好,因为孔静怡的称呼很好。他虽然从来不要求孔静怡的称呼,但是那不代表他不在乎,他还是很在乎的。他还是血气方刚的男儿,不可能免疫这种自己妻子娇滴滴的称呼的。
孔静怡笑着说道:“谢谢夫君。”王少跃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你我之间,不必说这种客气话的。”
王少跃看了一眼角落里观察自己的钱庄中人,皱了皱眉头,这里是南监的钱庄,而自己用的是南监最高规格的令牌,按照常理应该不会有人观察他的,对待王少跃的身份,他们应该是很尊敬的,而不是现在这种看起来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
王少跃知道这其中怕是有什么隐情在其中,所以他和孔静怡说道:“我再去取一点银钱,你等我回来。”王少跃走上前去,悄声说道:“既然在这里看见我了,你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写在银票上。”然后王少跃说道:“再取两张一百两的银票。”
这次去的时间有些长,王少跃接到了四百两银票,他不动声色地收起那两张被折在一起的银票,把它们放在袖子里。然后接过那两张银票,转身离去。看着在那里一脸兴奋的孔静怡,王少跃说道:“走吧。先去那边,再去买你想要的东西。”
王少跃带着孔静怡回到了那处院子,待到王少跃交了钱,伢子便带着王少跃和孔静怡去了京兆府那边更改地契所属。别的院子还好说,这种过了五千两的院子是必须要上报给户曹,户曹而后上报给户部的。不论是长安城中,还是在长安城外。私自贩卖这种大院子,被发现是要坐牢的。这种院子是可以藏兵的,虽然不能藏多少,但是这种院子在大临不少,在长安城内也并不少。所以户部对这些东西查的是很严格的,这种情况是有可能出现谋反之人的。
那个户曹在听了王少跃的名字之后说道:“您就是今年的解元公吧。您请落座吧。来人给解元公和夫人准备好座椅,能在长安城这种地方考中解元,解元公前途无量啊。”王少跃笑着说道:“谢大人夸奖,晚辈愧不敢当。”
户曹说道:“您就不要和我客气了。好了,还请您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王少跃等在原地,然后王少跃给了那个伢子一个眼色,那个伢子说道:“没想到您就是今年的解元公。小的一开始还以为就是重名而已呢。这样吧,小的帮着您买一点丫鬟役使吧。您放心,价格绝对公道。”
王少跃笑着说道:“麻烦你了。”
那伢子说道:“不麻烦,不麻烦,能够帮到解元公是我的荣幸。”这伢子是王少跃的人,之所以王少跃让他说话,其实就是让他想办法让府中安插进很多南监的谍子,虽然南监不如靖天司那样有用,但是毕竟完全是自己的部下,王少跃处理起来是很方便的,也不用担心那种良莠不齐的,他们知道王少跃面对南监人的方式,会审核的。
过了半柱香时间,那个户曹就回来了,满头的细汗,看起来像是处理了很多事情。他回来之后,先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在文书上面写了几句,又在地契上写了几句。
然后他站起身,亲自走到坐在一旁的王少跃手上。他说道:“解元公,您的东西都已经处理好了,我自作主张,帮您把所有东西都处理好了。请您不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