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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最后的平静(1 / 1)

靖天监 朝堂在左 1547 字 2021-12-04

对待沈均,王少跃除了师生之间的相处之外,更多的是长辈与晚辈之间的和睦。偶尔也会有玩笑产生,用孔静怡的话来说,王少跃和沈均之间似乎不像是师生那种的严肃。有时候连长辈和晚辈之间的那种疏远都没有太多,更多的是像朋友之间的玩闹。

甚至于这里面不是王少跃笑的最开心,而是沈均笑的最开心,而且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沈均在笑。

实际上孔静怡在沈均说自己是“定野候沈均”的时候,孔静怡没有办法把王少跃那个笑容随意,有时候还有些肆意的老师。和那个在大临朝堂上享有盛名的沈均联系在一起。沈均的名头实在是太大了,作为大临有名的儒将,有名的美男子,沈均实在是太过于耀眼。

以至于孔静怡在每次想起他的时候,都在想他是不是满身散发着光芒,或者是整个人都像是话本里的神仙那样。就算是没有那样的描述,也应该是白衣胜雪,一身浩然正气的样子。

不是现在这种和王少跃不时发出爽朗大笑的情况,这种情况实在是没办法让孔静怡把这二人联系在一起。

沈均笑话完王少跃之后,“我有件事问你,你为什么要犯险去救她。你知道这很有危险的,这种事情不是你一个人应该逞能的事情。你身上的担子很重,你可以扛起,草长莺飞二月天,也可以扛起桃花杨柳太匆匆,也可以扛得住儿女情长,也可以抗扛住江湖岁月,也可以扛得住人间所有的美好。

但是你身前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这些,这些事情是你应该放下的事情,不是你还要牵挂的事情。

当你当年选择到了接过我的担子,你就不可能再去选择别的事情了。儿女情长的东西我没让你放下,是因为我觉得你可以过得可以很累,但是不可以不圆满。

人这一辈子,可以吃很多苦,可以让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但是不可以不圆满。我是为了让你知道会很多事情不是那样简单,很多事情都是必须经历过才能够知道其中的真正意味的。不经历所有风雨,见识不到所有的彩虹,不经历人间绝大多数的伤痛,不可能百毒不侵。

我想让你成长,但是我不想要你夭折。你可以经历风雨之后成长,绝对不可以在风雨之中夭折。”

王少跃低着头,他知道沈均的意思,沈均是在责备他,沈均不想让他去救闻人流落。王少跃知道,其实有很多人是王少跃的话,是不会选择去救闻人流落的,因为救一个闻人流落的不确定性太大了。能够救她的也就只有王少跃而已,但凡换做第二个人都不可能救得了的闻人流落的。

那种局面,找不找得到闻人流落都是简单的事,就算是找到了闻人流落,过那条河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条河就算是一品武夫也会犹豫的。因为哪怕是越过那条河的方式都不可能是简单的事情。

那条河虽然不是很宽,但是以一品武夫之力直接过去,也是很难的。不是什么一品武夫都能够做到那种一下越过长河的,这需要极强的判断力和极强的能力。

而只有王少跃这种疯子敢用那种借力的方法,那借力的可不是借助什么巨石或者借助巨大的东西,那是一条铁索。一条不比人小臂粗多少的铁索,在人旁边的时候是很粗的,但是对于一个在空中的人来说,却是很细的。

王少跃没有和沈均说的那么详细,有的事情记不住可以,记不住是人之长情,但是说的多了就会有破绽,只要是说谎,就是会有破绽的,而且说的越多,破绽也就越多。

沈均看着王少跃没有反应,也没管他,而是接着说下去了,“我不想说你的儿女情长不对,这世上有痴情人是对的,没有痴情人才是最可怕的。

可是我想要你无情一些,你的位子不允许你太有情。你应该和那位聊过很多,他很了解我,不比先帝了解的少。所以他也知道我的问题,这其实也是你的问题。你或许处理事情起来会有雷霆之威,但是你在一些情感上的把控是会有问题的。

假如是你那个好伙伴……燕卿恒是吧。假如他违背了靖天司的事,他投降了南唐。或者是孔静怡投降了南唐。

你不要说什么可能不可能,我不是在说他们的坏话,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些必要的道理。

你如何应对你的身边人。我不是让你完全没有感情,我只是想让你懂得取舍,有感情是好事,没有一个人不需要情感,没有情感的人生是不可能圆满的。

我说的很难听,但是你也要多往心里去一些。这不是什么强迫你的话,但是这是我希望你能够认真去考虑的话。

你也知道,时间不会太长了。如果打起来的话,也就是明年的事情了。所以你承担得起我这个担子责任的日子,也就不远了。或许可能就在你考完进士之后,不管你考中的是状元还是别的,你都只有一次机会了。阿跃,我希望你能够知道你在承受着什么。”

王少跃低着头,过了很久才说道:“我知道老师的意思,我去救流落也是有原因的。

不瞒您说,其实我已经早就知道您的计划了。而闻人流落去送的东西其实就是那些东西。有关我对南监那边的部署,流落很听我的话,只要是我要求她的事情,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不涉及核心利益,都是没什么问题的。

所以我必须要保护住她的安全,而且我其实觉得您的话不是尽然对的,这种东西有很大一部分事情是和自己的习惯和性情有关的,您也说您知道我的性情。我认为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是不应该放弃的,比如说我心中的很多所想,和我当年的愿望。我当年最先许下的愿望不是什么让靖天司和大临有什么光辉而伟大的未来。我当年想的是要和阿落有一个美好的生活。那是我已经过了很多年依旧记在心里的东西。

老师,我觉得您说的很对。但是我不可能完全按照您的所想去做。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也会有自己的所作所为。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够同意您的希冀。希望您能够理解我。”

沈均看着王少跃,一言不发,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王少跃的话其实已经和他翻脸没有什么区别了,只是二人还有着很多的理智,如果换做其他没有理智的人,在这衣服一番话,怕是早已让之间产生巨大的间隙,甚至于可能因此而导致二人多年养成的关系和默契都在一瞬间都变蹭了泡影,自古以来,因为一些小事情而导致最后分道扬镳的师徒,从来都不是一笔小数字。父子之间反目成仇的人都大有人在,就不要说那些哈欧不如的师徒了。

过了一会之后,沈均说到:“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有些让你觉得讨厌,没事我知道,你也不用多说什么。我自己其实也很反感我自己,我现在已经失掉了很多之前年少时的梦想,也缺少了年轻人身上那种敢拼的能力。

你且放心,我是不会怪罪与你的,我今日其实更多的还是想和你谈一谈,想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也就不用太过于担心你的很多事情了。

王少跃,别的事情我不求你了。我就求你一件事,无论如何,你都要护着大临。在大临没有破灭之前,不管是谁,你都要坐在靖天司里。”

王少跃站起身,向沈均鞠了一躬,因为沈均说出了这句话,也因为沈均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方印信。那封印信虽然不是靖天司司正的印信,但是还是能够控制得住所有长安城中的靖天司的。

这其实也就代表着一件事,沈均要开始逐步让,王少跃接触靖天司的核心了。虽然王少跃以前是天航者,可是那更多的只是名号好听一些而已。如果是面对那些在边境之地的靖天司中人,还是可以很有作用的。可是面对那种在长安城中的人,最多只能够调动几人而已。不要说百人,几十人都很难调动。

王少跃郑重得接过这些东西,然后说道:“谢老师的信任,我必将不辜负老师的希冀。我与大临同在。”

沈均让王少跃坐下,然后和王少跃说了一下这枚印信的作用,王少跃知道一些,但是知道的也不多。

此刻的东北地区,风气云涌,大幕已经缓缓拉开。一出几十万人的大戏即将上演,他们已经等了很久,终于等来了那一封开演的报告——雅儿鲁部的谍报。雅儿鲁部所有的男子,已经尽数丧命于大临领土之上,这是压垮所有事情的最后一株稻草,也是大幕的开启。

只是不知道事情接下来会是怎样一番经过,是屠杀,也可能是喜剧,也可能是噩梦。但是只有落幕时,事情才能够有个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