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这个皇叔,可实在是让朕烦恼至极呀。朕恨不得去问问先帝,为什么要给朕留下这么一个祸患?这个祸患是大临之不幸啊。”
沈均沉默不语,他有些话其实早就都想和平帝说了,只是一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而已,这些话实在是让他也不想掺和进去,那已经不能够算得上是大临的事情了,那是皇族的家事,牵扯着一些有关文成皇帝的秘辛。
沈均张嘴欲言,但是还是没说。平帝看到了他这个样子,“但说无妨,朕不会怪罪于你的。你这个守夜人的身份可不简单,就算说出什么欺君之言,朕也只能放你一马。”
沈均暗地里撇了撇嘴,他可不信这些,权利不小确实不小,可是谁相信皇帝会没有暗手?
但是沈均也就是只有这个念头而已,他不是真的想吐槽平帝,他是想和平帝说一些这个皇帝几十年来都不知道的秘辛,他叹了口气,说道:“那么臣就和陛下说了,当年先帝之所以留下卢阳王殿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当年和帝朝末年的国本之争。
陛下不知道,因为先帝从来没有和陛下说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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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很不受和帝的喜欢,和帝这个人的心思和卢阳王殿下一样,缜密却又会出现自己的问题。
而先帝的脾气秉性,陛下是知道的。先帝这个人最大的好处就在于理智,先帝的理智程度,陛下也是知道的。
只是对于我们来说的理智,对于和帝和卢阳王殿下来说,却是迂腐的。
对于性子冲动的人来说,大部分劝他们理性的话和劝他们慢点走的话,都是迂腐的话。
他们偏激,所以他们行事不喜欢听别人的言语,因为不喜欢听别人的言语,所以他们越来越偏激,越来越变得疯狂。当然了,和帝从来都没有疯狂过。
可是因此和帝陛下是看不惯先帝的,虽然那时候的先帝已经是太子了,可是是太子也是没用的。因为先帝的太子位也是后来才被和帝陛下确立的,当年的太子位是昭明太子的。
如果不是先帝在那时还年幼,不能够被和帝知道他的心性,不然先帝之位,恐怕也……
而先帝陛下年岁渐长之后,因为自己之魅力,收获了大临上下诸位大臣的赞赏,一跃成为诸臣心目中最为适宜大临君主之位的储君。
只是随着先帝的年岁见长,先帝并没有朝着和帝陛下所希冀的那个方向前进,相反,先帝开始变得越来越稳重。越来越有多数文人心目中的一国之君的风范,和帝陛下虽然不是那种猜疑自己儿子的人,但是却也是那种不喜欢自己的子嗣掩盖住自己光芒的情况。
再加上先帝的性子不讨和帝喜欢,后来的和帝对待先帝的态度也变得越来越差。
先帝的《文成皇帝起居注》中有这样一段讲解,是年三月,太子年纪弱冠(当时文成皇帝是太子,而大临的太子也是会有起居注郎的),帝(和帝)宴请宗族于宫中长风殿,太子位于帝侧奉请。
其有南康王问曰:‘臣下闻言,或言太子恭良安询,行为佳上。臣不知太子之意下,苟请陛下允太子答之。’
太子不言,而帝思考良久以言之,‘言无妨,可畅所欲言。朕不当不悦之。’
太子随后答之,不假思索,言之凿凿,是以气态非凡,虽形自苟然,而神之傲若。太子言曰:‘侄不敢同叔王言者(南康王是和帝的弟弟,关系和和帝比较一般,喜欢挖苦和帝),侄辈以为叔王之言者是可谓良者,而侄愧不敢当。
侄虽性子恭良,和顺安泰。却为诸师之教导,诸师之教侄于此,是以侄可以为叔王言中恭良。’
而后帝大不悦,虽宴请继续,而诸臣自上而下无不知帝之不悦。
然后的月余,和帝撤掉了先帝的所有老师,借口是‘令太子之言论拘束,无法尽表太子之能力,是以为害国本,然朕不忍杀臣子,故仅罢用其官职,不为续用’。
从这些方面,陛下就应该知道为什么先帝不被和帝所喜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