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这厮玩不起。

韩绝放下厄运书。

他在犹豫要不要托梦给初命黑尊？

可以看一下他的态度。

韩绝当即施展黑暗梦魇，以黑暗禁主的形象面见初命黑尊。

梦境是一片虚空，只有他们二人存在于此。

初命黑尊睁开眼睛，双方皆是黑影形态，不过黑暗禁主周身缭绕着黑焰，看起来更加诡异。

“果然是你……”

初命黑尊开口道，语气复杂。

信禹神君临死前传给他的仇敌画面就是黑暗禁主的形象。

韩绝冷漠的盯着他，也不说话。

双方陷入沉寂中。

对于黑暗禁主，初命黑尊自然是恨的，也很愤怒，但理智告诉他，不能乱来。

面对黑暗禁主的诅咒，他根本没有办法抵抗。

良久。

初命黑尊沉声问道：“道友究竟要如何？”

韩绝用沙哑的声音反问道：“初命黑尊，你又想怎样？”

初命黑尊大惊。

他一直隐藏自己的身份，对方怎会知晓自己的道号？

难道也是古老存在？

初命黑尊慌了，脑海里掠过一道道身影，都是比天道还古老的存在。

韩绝忽然解除梦境。

他睁开眼睛，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他刚才已经感受到初命黑尊的心乱了。

够了。

说多错多，点到即止。

接下来就看初命黑尊会如何做。

韩绝忽然又惆怅了。

他的敌人还是太少了。

想找个人发泄一下，都很难。

韩绝叹息一声，然后只能开始准备突破。

……

不周神山，山巅之上。

韩玉与青衣女子站在悬崖边，俯视着山下，云海层层，遮蔽下方的风景。

青衣女子好奇问道：“前辈，您在想什么？”

韩玉轻声道：“这么多年了，你心中的仇恨还在吗？”

青衣女子蹙眉，回答道：“说来惭愧，确实淡了很多。”

待在韩玉身旁，数十万载，明明没有经历太多事情，她反而变得更加释然，很多想不通的事情已然想通，很多在意的事情，已然变得不重要。

她不知自己的变化是否正确。

她究竟是看破红尘，还是畏惧红尘，放下一切执念，只为保全自己？

“你在这山上待了这么久，与世隔绝，你现在如何看待人世间？”韩玉问道，他的眼神惆怅，不知在想什么。

青衣女子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此言绝非虚言，从一世来看，人受的苦确实盖过一切，可从百世、万世来看，终究要死，一世之苦又算得了什么？凡人浮沉于轮回之中，本身就是一种大苦难，胜过世间任何一种苦。”

“前辈，你说人的存在，终究是为了什么？那些没有灵根的凡人又是为何而存在，这人世间是否就是一场牢狱，但修行者犯了错，就得入轮回受苦？”

韩玉瞥了她一眼，道：“其实我也不清楚，但我知晓一点，命数是存在的，何为命数，便是生来就定下的命运。”

他之所以忧愁，是看到了秦灵在受苦。

十数万年过去，秦灵已经强大起来，但他身上背负的恩怨越来越多，执念也越来越深。

就这样看去，秦灵这一世实在是太苦了，苦到韩玉看不下去。

可韩玉知晓这只是一场劫数，劫数之后，秦灵能超脱，获得更大的前途。

前后的反差造成的冲突让韩玉很迷茫。

众生不过是圣人的一盘棋？

那圣人又是谁的棋子？

谁在冥冥之中操纵着一切，众生百态落入其眼中，他是在笑，还是在哭？

亦或者他无动于衷。

青衣女子道：“不过大道三千，不是还有一线生机吗，除了下凡受苦，世间不是还有凡人逆天而行，成神成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