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太瘦了。
想来日子过得不是很好。
“虎子,你跟谁说话了?”
屋里忽然传出女人的声音。
“娘,我跟宋叔的侄女说话了,他家来人看他哩。”
虎子回头冲着门内喊了声。
宋绵竹心中一动,就见那边门内,走出来一位小妇人。
鹅蛋脸,柳叶眉,脸上不施粉黛。生活的困顿,使其眼角早早攀上皱纹。
身上的衣裳,纳了好些个补丁,但洗的极干净,倒也不显得过分寒酸。
这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小妇人。
她探出半边身子,朝宋绵竹张望了眼,抿着唇含蓄地笑笑,便拉着虎子回了屋里,把门轻轻合上。
“吴婶儿,刚刚那家人你认识吗?”
回去的路上,宋绵竹朝吴秀华打听。
“认识啊。”
她在北城区住了快二十个年头,哪家的事儿不知道些啊。
吴秀华聊起八卦来,跟乔河村的村民一个模样。
小妇人名叫冯春芳,虎子是她八岁的儿子。
冯氏也是个可怜的,遭遇跟吴秀华有些相似。
五年前死了男人,独自拉扯着孩子讨生活。
有道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尤其在北城区这样的地方,年轻的小寡妇难免遭人口舌。
更惨的是,她男人爹娘死的早,娘家又拎不清,帮扶不了母子俩,因而过得比吴秀华家还要艰苦。
说起冯氏的事情,吴秀华不由想到自身。
她也曾遭遇过那些腌臜事,因为些莫须有的罪名,成天被人指指点点,咬着牙坚持到孩子长大。
“其实吧,冯氏这人挺安分的,没见过她跟男人拉拉扯扯,平日里都靠帮人洗衣服,赚些散钱过活。”
“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不如寻个良人改嫁,总好过自己硬撑着强。”
吴秀华叹了口气,帮冯氏说了两句话。
“婶子当初怎没有再寻个良人?”
宋绵竹随口接了句话,她这话没有恶意,纯属是好奇,大晋国是允许女子改嫁的。
“我跟冯氏不一样,她婆家已经没人了,我婆母可不是吃素的。”
吴秀华说起当年的事儿,面色坦然,显然已经对往事释怀。
当初相公死后三年,她娘不忍心看闺女孤苦,便给她寻摸了门亲事。
那人跟吴秀华一样,孤身带着个孩子,俩人凑一块过日子倒也般配。
可是她婆母却不肯放人,扬言她要是改嫁,必须得把孩子留在孙家。
儿子就是吴秀华的***,她哪舍得把孩子丢下。
孩子的事谈不拢,之后便不了了之,吴秀华也就彻底歇了改嫁的心思。
几人说着闲话,顿时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很快便走到悦来酒楼门口。
宋萍用尊敬的眼神看着吴婶。
她着实有些羡慕孙先生,拥有一位疼爱自己的娘亲。
想想自己的亲爹,便为自己感到一分悲哀。
宋绵竹心里有些感慨。
古代女子终其一生,处处受束缚。
想要活得自在随心,何其艰难。
她能感受到小叔对虎子的喜爱。
这么多年,小叔一直想要个孩子,已然成了心头病。
若是冯氏跟小叔能看对眼,俩人倒也合适。
就怕爷奶会不同意啊,毕竟别人家的孩子,哪有自家的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