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恰努普快要回到他的家时,他陡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位老熟人的声音:
“恰努普。”
恰努普停下脚步,转头向后望去,看向叫住自己的熟人——雷坦诺埃。
雷坦诺埃面无表情地走向恰努普。
“恰努普。你到底在搞什么啊?”雷坦诺埃没有跟恰努普进行半句的寒暄,直截了当地朝恰努普这般说道,“你一直这样不发表自己的想法,是要怎样?”
“你到底是想与和人决一死战,还是想像个懦夫一样向和人卑躬屈膝——你就不能爽快点说出来吗?”
恰努普苦笑着,下意识地想把手中烟枪抬起来抽——但刚把烟枪抬起,才发现自己没有点烟,所以只能尴尬地将刚举起的烟枪又放下。
“……我现在统管着整个赫叶哲。”恰努普缓缓道,“这种涉及族人们生死的险境,我必须得谨慎……”
恰努普的话还未说完,雷坦诺埃便突然出声将恰努普的话头打断:
“……恰努普,你好像真的老了呢。”
说罢,雷坦诺埃看向恰努普的目光中所蕴藏的情绪,变得……复杂了起来。
不知雷坦诺埃为何突然如此突兀地跳话题的恰努普,呆愣了下后,用半开玩笑的口吻回应道:
“我也是人啊,我当然也会头发变白、脸上长皱纹啊。”
“我不是说你的外表老。”雷坦诺埃,“我是说你的心好像老了。”
“已经……不像以前的那个‘英雄’了。”
恰努普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呆愣。
而雷坦诺埃此时则接着说道:
“10年前,在我们几个部族因气候恶化而不得不南迁另寻新家园时,那段南迁的经历,我每次回想起来,就全身冒冷汗。”
“暴风雪、猛兽袭击、没有食物、其他村落的趁火打劫……我们遭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打击。”
“就连我,也有好几次都不禁绝望了起来,觉得我们可能要到此为止了。”
“但每次大家沮丧的时候,你都会站出来,鼓舞着大家。”
“你好像从不知害怕是何物一般。不论是遭遇暴风雪,还是遇到粮荒,都露出一副大胆无畏的表情,鼓舞着大家继续前进,指挥着大家继续前进。最终成功率领着我们,找到了这处新家园。”
“你现在这副瞻前顾后,犹犹豫豫的模样,已经再无半点10年前的那充满魄力的英雄样了。”
恰努普从刚才开始,头就越埋越低。
此时此刻,恰努普的脑袋已经低到雷坦诺埃只能看到他头顶的发旋。
“恰努普。”
雷坦诺埃一字一顿地说。
“目睹因受饿狼觊觎而危在旦夕的家园。”
“看到花了如此大的牺牲才寻得的这处新家园将被侵占。”
“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说罢,雷坦诺埃深深地看了身前的恰努普一眼。
随后快步转身离去。
说来也很巧。
因为恰努普刚才一直把头埋得低低的,所以雷坦诺埃并没有看到——在他刚才的那番话落下后,恰努普的那双这些天一直黯淡的双瞳中,有淡淡的光芒浮现。
……
……
会议刚暂停,乌帕努便也立即走出了屋子。
他刚走出屋子,便立即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向后望去,是一名中年人。
这名中年人,正是此前那位一直坚定地主张逃跑、与雷坦诺埃等人对着干的中年人。
这名中年人刚奔到乌帕努的身旁,便立即对乌帕努说道:
“乌帕努。你刚刚说得太好了。我们怎能将生命都糟蹋在一场完全打不赢的战争中?”
对于此人的称赞,乌帕努脸色如常,对这名中年人的称赞不为所动。
抬起手中烟枪,默默地抽了一口烟后,缓缓道:
“只可惜恰努普他迟迟不表态,而雷坦诺埃他们这些人泯顽不灵啊。”
中年人撇了撇嘴:“雷坦诺埃这些人真的太麻烦了,不论怎么说,他们都听不进去……”
“……我刚刚其实一直在想——雷坦诺埃他们这些人都是死脑筋,像刚才那样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议,不知何时说服雷坦诺埃他们同意投降。”
乌帕努缓缓道。
“所以我觉得我们得想些办法,来壮大我们的声势才行——而我刚才正好想到了一个不错的能壮大我们声势的方法。”
“你来得正好呢。可以帮我个忙吗?”
……
……
红月要塞,
“……没事。”库诺娅仔细地检查了几遍阿町的伤口,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伤口没有撕裂。”
说罢,库诺娅改换严厉的口吻朝阿町说道:
“小心点啊,小姑娘。你现在不能做任何剧烈的动作,若是伤口撕裂了,那就麻烦了。”
阿町:“我知道了……”
刚刚,阿町因情绪激动,一不小心扯到了自己的伤口。
虽然阿町嘴上说没事,但绪方还是选择去将库诺娅找回来,让库诺娅检查看看阿町的伤口。
绪方刚冲出诊所,就碰到了叼着烟枪、刚处理完事情返回诊所的库诺娅。
听绪方简述完状况后,库诺娅便立即拆开了阿町的麻布——所幸诊断结果是伤口没有撕裂。
库诺娅拿出新的麻布,给阿町包扎伤口。
一边给阿町包扎着伤口,一边用平静的口吻朝绪方与阿町说道:
“现在外头真是可怕啊。”
“我刚才是去给我的一个前阵子扭伤了腰的病人复诊。”
“复诊到一半,就突然收到有和人的军队打过来的消息。”
“我复诊完回来时,就看到了有许多人在那维持着秩序,让大家不要害怕,让大家都先暂时回家。”
“有人乖乖听话。”
“也有人选择和这些维持秩序的人起冲突。”
“有高声嚷嚷着‘和人有什么好怕’的。”
“也有哭哭啼啼的,不知到底是在哭什么的。”
说到这,库诺娅像是被逗笑了一样,笑了几声。
“面对来袭的和人军队,大家的反应各不相同——怪好笑的呢。”
看着库诺娅这淡定过头,甚至还有闲心在那调侃的模样,让绪方不禁朝库诺娅问道:
“库诺娅,你好镇静哦。你不害怕城外的和人军队吗?”
“有什么好怕的?”库诺娅耸耸肩,“有麻烦来了,就慢慢想办法解决麻烦便是。”
“而且——这种事情也没啥好慌张的吧。”
库诺娅朝绪方眨了眨,露出微笑。
“虽然我看起来只是一名普通的医生,但我这人其实还经历过蛮多风浪的。”
“区区‘和人来袭’,还吓不到我。”
说到这,库诺娅刚好为阿町包扎好了伤口。
“好了。这次之后你要注意了,别再做出什么过于剧烈的动作。”
吵吵嚷嚷。
这时,屋外突然吵嚷了起来。
绪方、阿町、库诺娅3人纷纷扭头看向屋外。
“外头怎么了……”库诺娅稍稍蹙起眉头,“怎么这么吵……和人又在外头炫耀武力了吗……”
说罢,库诺娅面带无奈之色地摇摇头,然后起身向外走去。
“我去外面看看情况。”
库诺娅出去后没多久,便回来了。
“外面怎么了?”绪方问。
“没啥大事。”库诺娅一边往手中的烟枪里塞着新的烟草,一边耸耸肩,“好像是卡帕西村的乌帕努村长要发表什么演讲,然后有很多人被吸引了过去,想听听那个乌帕努说些什么而已。”
说到这,库诺娅发出一声嗤笑。
“那个乌帕努……我大致能猜出那人想说些什么呢。”
“那家伙……就像是一头卵*蛋被切了的熊。”
“而切了他卵*蛋的人,就是3年前的‘库那西利美那西之战’的和人们。”
“一个被和人切了卵*蛋的家伙,面对来袭的和人大军,会说些什么,根本不难猜啊。”
说到这,库诺娅刚好往烟枪里塞好烟草,但因照顾身体虚弱的阿町,她没有点燃,就这么叼着烟枪,然后继续说:
“不过——虽说那家伙的卵*蛋被切了,但也不是没有长回来的可能。”
“就看谁有没有那个本事让他重新长回卵*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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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的右手腕现在巨痛……不知是不是腱鞘炎……
我对天发誓:这一章是忍着疼痛写出来的……写着写着要停一下,揉揉手腕……
小说家的职业病,已经开始出现在我身上了,即使买了垫手腕的垫子并换了键盘,也收效甚微……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在作者君带伤上阵的份上,投点月票给我吧(豹头痛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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