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姑溜回家,一个多月都不敢回娘家,就怕老娘削她。俗话说的好,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扯上沭云海还好,扯上她大孙子还得了?得亏侄媳妇有本事,把牛癞子干翻了,要是侄子被牵连弄进去,她这辈子都登不上娘家的大门了。
那20块钱,后来被牛癞子要回去了,连点辛苦费也没留,还埋怨谩骂的话说了一箩筐,就像人家骗了他,不是他骗人家一样。
因为这事,鲁大姑还被自家男人暴打一顿,脸都肿成猪头,即便在家里躲了好几天没脸见人,也没敢像以往一样,跑娘家叫娘家人为她出头。
她知道那件事做的不地道。
沭云初的兔场要请人,鲁大姑是从弟媳妇嘴里听到的。那个女人自视甚高,是看不上这份脏活的,之所以提起来,还不是羡慕嫉妒恨?一个死了男人的老寡妇,一个拉着腿的瘸子,家里还穷,竟然娶了个如花似玉、娇滴滴的俊媳妇;更要命的是俊媳妇还本事,卖肉冻、开兔场,还帮那瘸子开了家店,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像她男人,有工作有相貌能蹦能跳的,在以前甩这家人十八条街,可现在……真真是没地说理去。
当然在她嘴里,也把沭云初贬低到尘埃里,一个女人不本份,插上尾巴能变猴,插上扇膀能上天。女人就应该在家照顾孩子伺候男人和老人,而不是抛头露面,混男人堆(这个真没有,两个男人一个是哥,一个是孩子爹,能算吗?),到处逞能。看吧,结婚这么久了,就生了个丫头片子,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鲁大姑寻思着她也养过兔子,不就是喂喂料,清理清理兔粪,一个月三十块钱,这不就是大风刮来的吗?
于是鲁大姑回家收拾了收拾,和男人借口走娘家,就直奔大嫂家而来。
沭云初还真的在家。兔场再忙,她能请人却不会给自己找罪受,事事亲力亲为,她不得累死?因为怕揣了娃,她其实很小心,几乎不外出了,就在家里带带孩子,鲁母和大嫚会去帮忙。
内心里,沭云初是希望自己没怀上的,再多过几天清闲日子,可要是中奖了,也只能生下来,反正早生晚生都得生,自己身上的肉,哪有不疼不爱的?
沭云初觉得那些抛弃亲生骨肉的,都是畜牲,不配为人父母。
沭云初看见鲁大姑,就想起她哥那档子事,是真心不喜。但总归是鲁阳亲大姑,是亲戚,还得笑脸相迎、招待。
“你娘呢?”没看见家里其他的人,鲁大姑问。
“去帮我哥了,要不大姑等会儿,我去喊了娘来。”沭云初寻思找婆婆更好,她都懒得搭理。
“不用找,你在家不是一样。”鲁大姑拦着,她就是找沭云初的,要是她走了不回来了,她跑这一趟还有什么意义?
小月月眨巴着大眼晴盯着鲁大姑看。
“这丫头真俊。”
“月月,这是姑奶奶,记住了吗?”
月月不好意思的扎进娘的怀里,一会又露出小脸偷偷看。
“你看,姑奶奶走的忙,忘了给月月带好吃的了。”还作势翻了翻口袋。
沭云初感到可笑:这人莫不是甩着两只手走娘家?还是带了东西交给老娘了?不过依奶奶的脾气,要是知道她到大儿媳妇家来,怎么也会让她带两块糖给月月,老人家挺喜欢重孙女的,毕竟是鲁家第四代的第一人。
两个人又扯了会闲片,沭云初说:“大姑,你坐会儿,我做了中午饭,你就在这边吃。”
“不用忙,侄媳妇坐下,我找你有点事。”
沭云初心道:终于开始说正事了?
“大姑,你说,我听着。”
“我听说兔场要找人,还用找外人吗?大姑整天价闲着,地里没多少活,你姑父忙的过来。”
沭云初猜到她有事,却没想到是这事,请人的事都传这么远了?
“大姑会养兔子?”
“这有什么难的,在农村谁没养过?”
沭云初又问:“那你知道兔子腹泻怎么治吗?粪便是什么形状吗?”
鲁大姑皱眉:“这不是你的事吗?你问我?不就是喂喂料,扫扫粪吗?”
沭云初笑道:“这么简单我早找上人了,还能等到今天?这么和大姑说吧,光这饲料就有好几种,哪只兔子喂哪种饲料都是有记录的。就是清扫的时侯都要观察粪便情况,喂料的时侯要看是不是精神,有没有食欲不振啥的,一有不对要及时汇报,可不是喂喂料扫扫粪那么简单。”
“有你有你哥,还用我看这些?你不用给我30,一个月给我29,我光管喂料扫粪。”
沭云初:你想的真美!
“大姑,你等着,我去叫我娘,吃了饭再走。”沭云初抱着月月,没去找鲁母,径自去找奶奶去了。
沭云初对奶奶说:“大姑中午在我家吃饭,我来给奶奶说一声,甭准备她的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