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农业局,给每个人都安排了房间。沭云初分在四人间,恰巧和郭翠莲分在了一起。另外两个人比她俩早到,正坐在一起说话。看见她俩进来,也没搭理,还是说她们的。
沭云初找到一张闲床,把洗漱用品摆好,几件换洗衣服搭在床头,就喊了郭翠莲,一起去打热水。
“看那俩人那样,什么德性?!”郭翠莲在村子里大小是个干部,都是被人捧惯了的,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沭云初劝她:“就七天,忍忍就过去,人家不搭理,咱也不上赶着往上凑。都是一个脑袋顶着一张嘴,谁离了谁也能过。”
郭翠莲答应:“听你的。不惹我什么也好说,惹了我天王老子也不行。”
下午就开始上课了。讲课的是农业大学教授,听课的都是各个村子临时凑人数的,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没带笔连个笔记都不做。只有沭云初,她现在是求知若渴,一个下午都在认真听讲认真做笔记。
李教授看着一屋人哭笑不得:有的昏昏入睡,有的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一脸茫然,所以奋笔疾书的沭云初,给他留下了良好印象。
下课前,李教授点名叫沭云初等一等。
李教授要她的笔记一看,字迹虽然潦草(速记),记录的还算详细,有些地方还做了标记,圈起来了重点。
“嗯,不错。”李教授点头称赞,“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下课后问我。”
沭云初恭敬道谢。
回到房间没多久,鲁阳就带着月月找来了。
一天没见,月月抱着沭云初不撒手,在她脸上亲个没完没了。
“小沭,这是你闺女?”郭翠莲以为沭云初还是姑娘,没想到结婚了,孩子都有了。
“是。”沭云初逗着月月,“月月,叫阿姨。”
“会叫吗?”郭翠莲吃惊,看着才这么点,几个月的样子。
“不会,才六个月。”沭云初逗了会月月,看她急的直哼哼,才背过身去,掀开衣服喂奶。
郭翠莲又叨叨上了:“可怜见的,还没断奶。”
另外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对郭翠莲说:“你能不能别叨叨,又不是你一个人住。”
郭翠莲终于憋不住了,大嗓门嚷开了:“我的嘴我说了算,想叨叨就叨叨,不想叨叨就不叨叨,你管不着。”
沭云初拽拽郭翠莲的衣角,小声说:“郭姐,算啦,少说两句。”主要是月月害怕,手揪着她的衣服,紧紧的。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闺女才这么点,不呆在家里,跑这里凑什么热闹?”这个人看样子是个姑娘,长的一般,穿的一般,不知道有什么傲人的地方,从刚来时就抬着下巴看人。
沭云初没想到,她这里想息事宁人,偏偏人家不干,还扎煞着翅膀跟人有仇的样子,真可笑。
沭云初不疾不徐、云淡风轻地说:“这位同志,莫不是太平洋的警察?管的可真宽!”
“你……你们欺负人!”
“谁欺负谁,你心里有数,都是出门在外的,别处处不容人。俗话说得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那两个人被沭云初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和刚才那个同行的出来劝和:“这位姐姐,对不起啊,我俩性子有点急。”
“嗯嗯,觉出来了。”沭云初喂好了月月,抱着她走出来,因为房间里住着都是女生,鲁阳没能进得了屋,在外面等着。
将月月交给他,叮嘱他早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小月月看见娘不一起回去,“哇哇”哭了起来,拽着她的衣服不撒手。
“快走吧。”沭云初狠心催促鲁阳,这事闹的,看着闺女的小脸憋着通红,她心里可难受了,女人想做点什么,怎么就这么难?!
还要坐最后一趟公交,鲁阳狠心把闺女和媳妇儿硬分开,抱着一边哇哇大哭,一边伸手向娘要抱抱的小月月,坐车回家去。
直到看不见那父女俩,沭云初才转身,看见了李教授,连忙打招呼:“李教授好。”
“小沭同学,你好。”李教授教书育人三十年,是个惜才的,也知道农民土里刨食是最难的。
他把一撂资料交给沭云初,说道:“这是我整理出来的,小沭同学如果有兴趣,可以拿去读一读。”
“谢谢,太谢谢李教授了,不瞒您说,我第一次种丹参、第一次养兔子,这两方面的内容我都很需要,感谢您倾囊相助!”
“真的啊,小沭还养兔子?”李教授很惊喜,这个女娃看着柔弱的很,不简单啊。
“嗯,刚开始养,规模很小,大小有二三百只吧。让李教授您见笑了。”
李教授摆摆手:“没有,小沭年纪轻轻的,很有头脑和见识。我有同学在畜牧局,研究畜牲很有一套,等讲座结束,我给你个他的电话,有问题可以找他。”
沭云初喜出望外,这一趟她没白来,李教授简直就是她的福星,需要什么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