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料好喝吗?”
“熊瘪三,你真不是个东西。”陆海燕只有嘴上不示弱,手上却使不出半分力气。
“彼此彼此,我都不嫌乎你是二手的,你还嫌乎我?给你当牛做马出力,你就不能犒劳一下老子?”
陆海燕是人家摆在砧板上的肉,只能由着人家摆布了。
沭云初注意到了,陆海燕没有来。她不是太担心,狐狸露出尾巴就好,早早晚晚会揪出来,不急在一时。
七天的讲座接近尾声。李教授为了考验大家的学习成果,出了十道测试题,结果是有很多抱鸭蛋的,四五十分很普遍,能及格就算不错了,只有沭云初独占鳌头,满分!
李教授很欣慰,临行前留下了他和同学的电话,嘱咐沭云初遇到养殖和种殖方面的困难,一定要找他们。
沭云初唯有感谢。
回程时,沭云初没有和大家一起,因为她还有别的事。
作者写了这么久,大家也该发现了,关于渣爹,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临来县里的时候,大哥一再叮嘱她回家看看,爹纵有再多的不是,终归是爹,给了生命的人。
沭云初自打结婚后一次也没回家,可见对渣爹多么失望。大姐是以350块的价格,被渣爹卖到了东北,一个满脸横肉的屠户,据说经常被家暴。沭云初更不值钱,仅仅要了鲁阳二百块,就算现在和鲁阳好了,过的日子比上辈子舒心,她也不感激渣爹无意中成就的好姻缘。
她娘早死了。被自己男人气的,对他失望的,对孩子愧疚的,一条麻绳,吊死在门前的歪脖子树上,了了四十三岁的半条命。
这一趟,叫上鲁阳和月月,一家三口一起的,从县里坐短途,往东行驶三十里就到了。
大河弯,这村名真应景。
在村东头,三间破草屋,就是沭云初的娘家。大概是全村最穷的,没有之一。
推开门,沭云初一眼就看见站在院子里的老头,佝偻着背,搭着眼罩看向她。彼此都没说话,过去好一会儿,才听见他问了一句:“是二丫吧?”
“对,是我。”老头上辈子长寿,儿女都没了他还活着。这辈子,有孝子照顾,没心没肺的更得长寿了。
“进来吧,在门口站着干嘛。”
沭云初临来之前,割了两斤肉,买了几包点心和几个馒头,西红柿桃子也买了一些。老头嗜酒如命,坏就坏在酒上,这样她肯定不买。钱更不要指望了,给了让他买酒耍酒疯吗?
沭云初把东西拎进灶屋。这时候,鲁阳抱着月月进门了。
“爹”
鲁阳对沭云初的爹没有特别抵触,虽然心疼媳妇儿,他能做的是疼媳妇对她好,哪有理由恨谁。
“二女婿,这是……外孙啊?”老人还是喜欢孩子的,伸手就想抱。小月月精着呢,被不认识的人抱哪里肯?转身搂住鲁阳“嗷嗷”叫。
沭云初走出来,说:“不是外孙,是丫头片子,不认识你是不会找你的。灶房乱七八糟的,您找块破布我刷锅刷碗,好歹收拾收拾,呆会做饭能吃的下去。”
“……”真是穷讲究。
沭云初干活利索,收拾好锅头,就开始做饭。家里也没有什么菜,有几个土豆,午饭就吃土豆炖肉好了,镏上馒头,鲁阳抱着月月烧火。沭云初又去园子里摘了两个茄子,放在锅里馏,等蒸熟了,和蒜泥拌在一起吃。
家图四壁,这日子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洗洗手,吃饭了。”沭云初喊她爹,却叫不出口爹。
老头洗好手,走进屋,等他坐下,其他人才坐。沭云初给他舀上饭,递了一个馒头。
“快吃吧。”一家人安安静静吃饭,都没怎么说话。
“我哥在我们那里干活,你不用惦记,每月会给你寄钱,我也会给你一点。我把钱放小商店婶子家,你吃什么就去买,买酒我是不出钱的。”
“没指望你。赶紧收拾收拾走吧,没事别再来了,你爹死不了。”老头一听没有酒,当着女婿的面,场面话都懒得说了,直接赶人。
沭云初还真没打算久留,去小商店谈妥了,放了二十块钱,光买点吃的能用上一段时间。
还得坐车去县城,再转另一趟车,快黑天了,才回到鲁家洼。
鲁家已经亮起了灯,知道他们今天回来,做了一顿相对丰盛的晚饭,在等着这一家三口。
沭云海也在。